“也許是因為我沒有她那麼了解您。”
“也是,之前從未見過你來過。那麼可否說說既然如此又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你來的?”
“我朋友說您能通陰陽,並以那個方式知曉一些過去未來的事,所以,這原因可否由您來告訴我呢?”
話還未說完,我感覺到劉倩在桌底下用力踩了我一腳。我瞥見她漲紅了眼在瞪著我,眼裏滿滿的後悔,應是以後說什麼也不會再帶我來這裏的了。
我朝她偷偷一笑。
她別過頭去沒有理睬我,隻紅著臉小心翼翼對那女人解釋道:“張教授,您要理解她,從沒見識過您的神跡的人,的確是很難相信這些,就像跟很多人談起鬼神,他們也都當作聊齋之類的一笑而過而已……”
張蘭微微一笑:“我明白。這樣的狀況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所以你這次來,應該是對我頗為好奇,所以想來一辨真偽的吧,看看我是否真的能如他們說的那樣可以通陰陽。”
我點點頭:“這原因還是很方便看出來的。”
“所以要讓你心服口服,所以我必須拿出真憑實據來。”
我再點頭。隨即見她朝我麵前推了枚銅幣過來:“能對它吹口氣麼。”
我看了看眼前這枚銅幣,倒是蠻有些年頭的,清康熙年的通寶。便抬眼問她:“能請教個問題麼,張教授?”
“請說。”
“他們說您真的見過鬼,那鬼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她聞言似乎怔了怔。沉吟片刻,她淡淡道:“鬼的形態各種各樣,有時還會因人而異,所以沒法籠統地說它們必然是屬於什麼樣子。”
“那麼,在您所親眼見過的那些鬼中,令您印象最深的鬼是什麼樣子的?”
這話令她眉心再次微蹙了起來,眼睛半眯,似乎是在思考我這樣問她究竟帶著種怎樣的目的。
那樣過了片刻,我見她輕輕拈了拈胸前一樣東西,隨後道:“自開天眼起,我總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感覺是從來見不到那些東西的你們所無法體會的。有時候它們令我極度恐懼,在最初的那些時候,當我見到……”說到這裏話音頓了頓,她直直往向我身後右側處,以一種有些怪異的神情道:“如你身後那個角落裏,我看到一個穿著綠綢布衣服的人在看著你。”
這話讓我不由自主朝身後看了一眼,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發現,那牆角處一點東西都沒有,除了一個痰盂。
“很自然你們是看不到的,”這時聽見那女人再度開口。她說話時那種平靜的詭異很顯然將劉倩嚇到了,她朝那女人的方向靠了靠進,一邊一次次回頭瞥著那個角落,一邊顫著聲道:“張教授……我剛才好像看到燈光暗了一下啊……”
張蘭微微一笑,似安撫般在劉倩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這是很正常的,大凡有那些東西出沒,總會引起一些物理上的變化,比如燈光的忽明忽暗。看來你的靈力要比這位姑娘強很多。”
劉倩的臉因此而紅了起來,似忘了剛才那瞬的恐懼,頗有些得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則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燈,尋思究竟什麼時候它變暗過,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但無論它是否在我沒留神的時候暗沒暗過,這地方的確什麼沒有任何不幹淨的東西,至少在我眼裏看來便是如此。隻是這女人說得如此繪聲繪色,並且以那樣一種平靜而穩妥的口吻,是以,在這寂靜的房間裏聽來的確讓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思忖間,見那女人再次朝胸前那東西上輕輕撫了一下,隨後道:“而在那麼多的經曆中,最令我恐懼和難忘的,應該是上吊而死的鬼魂了吧。”
此時我總算看清,在她胸前懸掛著的那枚東西原來是根用紅繩串著的項鏈墜子。小小的一枚在她衣襟間若隱若現,原本也沒什麼特別,但這卻是我第一次見到別人用棺材的形狀當作項鏈墜子。
看質地不知是紅玉還是瑪瑙,比繩結的色彩暗一些,做工極其精致,因而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那是口棺材,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隻不知用這樣的東西做鏈墜圖的是什麼,也許是取升官發財之意?一邊胡思亂想著,我一邊隨口問了聲:“上吊而死的鬼魂?那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