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為了錢,沈先生,我隻是想能和你談談。”
“談?”重複著這個字眼,沈子琨望著我的目光微微閃了閃。看來應該是已記起那天在車庫時我的舉動,當下嘴唇不屑地牽了牽,他道:“原來是你。不是跟你說過麼,有什麼事找前台。”
“但這件事我隻能同你說。”
“什麼事。”也許周圍來往的人多,不少人正朝這裏看著,指指點點,他便耐下性子問。
“我為了件很難啟口的事而來。”他真的問了,我卻不知該怎樣開始同他說,一時有些遲疑,所以也就沒發現在我身後有聞訊而出的保安正朝我徑直過來。“……是這樣,有個你很熟悉的人托我來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找工作?”他問。
“不是。”
“那是什麼事。”
“我希望你可以……”話還未說出口,肩膀已被身後過來的兩名保安扣住。他們試圖將我從車前脫離,我稍一掙紮他們便粗暴起來,用更大的力氣將我朝後一拖,令我一下子撞在身後的燈柱上。
沈子琨見狀笑了笑:“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找前台,我熟悉的人很多,冒充我熟悉的人卻更多。不要再這樣浪費我的時間。”
“你以為我願意麼來?!”後腦勺的疼讓我火氣噌的下上來了,雖然被保安壓製得動彈不得,仍是再次用力一陣掙紮,然後提高了嗓音對他道:“你以為是誰托我來找你,是你爺爺沈東辰!”
“你果然是瘋了。”我的話令我立時後悔,亦令沈子琨的神色變得愈發冷漠。
他冷冷望著我,用一種充滿鄙夷的目光,隨後發動車子自我邊上繞了過去,並在臨走時低低罵了我一句:“神棍。”
兩名保安在他離開後便放了我,並以一種嗤笑的目光看著我。
而我站在原地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自念中學後我便再也沒有出過這樣的錯——對著別人直截了當地說出那些見鬼的東西。
可是這次卻像鬼上身似的做了。
我都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在當時那麼衝動說出“是你爺爺沈東辰”這樣的話來,簡直是愚蠢至極。而這樣一來,我恐怕再也無法接近沈子琨,別說讓他聽我的話在元旦那天改道回家,就是想再跟他說句話,隻怕也是再無可能的了。
怎麼會被我弄得這樣糟糕……
這麼會……
呆滯間,怔怔望著那輛跑車離開的方向,我感到腦子裏一片空白,甚至連周圍人對我指指點點的目光都似未有感覺,隻有雨落在臉上那種冰冷的感覺是清晰的,我用力吸著氣,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卻未料剛一轉身,便見身後一人撐著傘在雨裏望著我,目光靜靜的,又似帶著隱隱的關切。
“狐狸?”我脫口叫他。
見他微微蹙眉,才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
怎麼會認錯的呢,明明眼睛和頭發,乃至衣著的習慣都是不同的。
“朗騫?”於是沉默了陣,我對他道。
他朝我走了過來,將傘遮到我頭上:“林絹不放心,托我來找你。我猜你可能會在這裏。”
“為什麼會這麼猜,這又不是我的家。”我對他的話感到意外。
他卻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眼我身後那座大廈,問:“你同子琨是什麼關係。”
我微一遲疑,道:“這同你無關。你回去照顧好林絹就是了。”說著便要離開,突然手腕被他一把抓住,他將我推到身後的燈柱上。
“你幹什麼??”我吃驚問道。
他沒吭聲,隻將我按在燈柱上低頭看著我。
目光依舊是安靜的,靜得令人窺不出一絲一毫的想法。就那麼靜靜而有力地按著我,看著我……直至周圍紛雜投來的目光越來越多,他才鬆了手。
我原想趁此立刻從他身邊跑開,可是腳卻一步也挪不動。
心髒跳得飛快,所以腳就變得極軟,甚至手心裏的汗都密密出了一層,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瞬,我竟再次將他錯看成了狐狸。
“你,道歉。”於是咬著嘴唇,我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很抱歉,寶珠。”他一字一句地回。58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