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被圍住了。”迅速跑到窗邊朝外看了一眼,程舫轉過身鐵青著一張臉對我們道。

窗是被外麵那片突然出現的牆壁給圍住的,布滿青苔的牆,被雨衝得很滑,以V字形把這扇窗戶所麵對的空間圍成了一個死角。這角落原本是在離房子至少兩三百碼遠的西麵,可是突然之間就在它窗口外了,好像房子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給挪了個位置。

“這他媽的又在搞什麼鬼!”一邊大聲咒罵著,沈東一邊抓起一把紅木椅子用力朝那道緊閉的長窗上砸。兩三下後長窗紋絲不動,椅子卻碎了。“見鬼……”他拿著椅子呆呆看著窗,窗外那隻木頭娃娃早已不見,不知道是被震落到了地上,還是消失了。總之無論怎樣,它都不是我們目前所在意的東西,我們被困在這房子裏出不去了,像一窩走投無路的老鼠,那股困住我們的力量第一次在我們眼前清楚地顯現了它的能力,而不再是以前那種宛轉隱晦的方式。它是那麼的直接,直接地告訴我們,我們被它牢牢掌握在它的手心裏,隻要它樂意,我們隨時會被它碾碎。

那力量到底是什麼……

木頭的娃娃光著腦袋

搖啊搖啊什麼也看不見

你拍一下我拍一下娃娃出來

最慢的一個娃娃在籠子裏哭泣……

突然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哭聲,細細的小孩子的哭聲,我剛想提醒他們去聽這聲音,但它很快被一種更大的撞擊聲給吞沒。

“嘭!嘭!嘭!”

沈東抓起了另一把椅子,正在砸門。

但完全砸不動,就好象它不是用木頭做的,而是鋼筋水泥搭的骨,最終在椅子隻剩下一塊支腳的時候沈東放棄,他把支腳丟到地上,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趁著那片刻的寂靜,我試圖再去辨認樓上的聲音,但樓上沒再由任何異常的聲音傳下來。

“那東西不讓我們出去……”半晌,有人在窗邊喃喃說了一句。

是程舫。

她蹲□抱著頭,有些茫然地環顧著屋子裏的一切,突然目光一淩,在她看向我右邊某個地方的時候,她霍地站起身,大聲道:“爸爸呢!爸爸去哪兒了?!”

我右邊放著把椅子,上麵散著幾條繩子。那是原先用來綁著周老爺子的。

可現在椅子還在,繩子也還在,周老爺子卻不見了。

就在我們之前一團糟的時候,他似乎還在的。可是突然間他就不見了……在我們的眼皮低下。

那瞬間整個屋子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很沉,沉得就像外麵密密壓在圍牆上那團濃雲一樣讓人透不過氣來。我覺得自己的手腕又開始隱隱發疼了,它好像在收縮,朝我的皮膚和我的骨頭裏收縮。這讓我腳下有點不穩。

但隨即意識到,那不穩並不是因為手腕上的疼痛。

地在抖,真的在抖。

最初隻是頭暈似的一下輕晃,接著,腳便能清楚地感覺到地底傳來的那股波動了,浪一般的感覺。這感覺迅速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意識,他們後退著靠向牆壁,靠向任何可以讓自己腳步穩住的地方,然後惶惶然地互相對望。

“出什麼事了!”

“地震……”

“怎麼可能……”

“噓,別動,真的在震……”

“真的……”

轟!驟然間一聲劇響!

就在我們還在為腳下那股細微的波動而驚惶這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陡然間從客堂正中間那塊地板上直竄而起,一瞬間破開了鋪在上麵厚實的水門汀地板,夾帶著股犀利的熱氣,朝著房梁上方直衝過去!

而整個地麵因此而龜裂了,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所有人都在驚叫,所有人都在盡可能地朝邊緣的地方退,可哪裏逃得掉。

這小小的地方瞬間就被那股突然而來的力量撕裂了,而我們就是那片碎裂空間裏無處可逃的小小灰塵,隻能眼看著地麵一塊塊翻牌似的朝下傾塌,然後腳下也開始傾斜了,那瞬間我想抓住身後的門框,可根本來不及,邊上mI尖叫著朝下滑落的刹那伸手在我肩上拉了一把,於是我也跟著一起滑了下去,滑向客堂被撕裂的正中心,滑向那股噴射出巨大力量的看不見頭的深洞裏……

最後一點意識,它混亂而又清楚地告訴我,那是一個漆黑的,幽深的,散發著一股濃烈土腥味和熱氣的深洞……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快被這篇故事給折磨死了……58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