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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很亂,沈東和王南用力按著瘋笑的周老爺子,看上去有點力不從心。老頭似乎極力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嘴張得老大,一直不停地笑,這種樣子讓邊上的女人們都不敢靠近他。隻有程舫是比較大膽的,蹲在他邊上抓著他的手,不停地問他:“剛才誰來過了,爸爸。爸爸!剛才誰來過了!”

周老爺子始終沒有回答她,他笑得眼神都散了,我恐怕他連程舫說些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腳下那片水泥地上很明顯幾個濕腳印子,帶著點泥漿,好象剛從外麵的花園裏走進來,圍著周老爺子身下那把椅子一個圈,沒有來的痕跡,也沒有離開的痕跡。就好象突然出現在周老爺子周圍徘徊了一圈,又突然地消失了,那幾個腳印很小,像小孩子的,隻有腳尖沒有腳後跟,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什麼動物的蹄印。

我們中間沒有哪個人有那麼小的腳印。

“會是誰的腳印……”邊上mI拽著梅蘭的衣服小聲問。梅蘭搖頭,一聲不吭。自從一夜間劇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了那麼多人以後,似乎隻是一天不到的工夫,這兩人好得就跟親姐妹似的了。沒了現實利益的衝突,兩人走到哪裏都是互相牽著手,好象抓著彼此的一根救命稻草。

突然周老爺子一把抓住程舫的手號啕大哭了起來:“林林的眼睛沒了!林林的眼睛沒了!阿爹啊!林林的眼睛沒了!!!”

程舫被他嚇得一甩手猛跌倒在了地上。

老頭抓不到程舫的手立刻驚惶失措似的尖叫起來:“阿爹!林林的眼睛沒了!!被他們要去了啊!!阿爹啊!!!我要娃娃!!我要娃娃!!!!”

程舫呆呆看了他一會兒,我走過去試圖拉她起來,她也不理,隻眨了下眼,輕聲道:“爸爸,你不要這樣,我被你嚇死了,爸爸……”

客廳裏很亂,沈東和王南用力按著瘋笑的周老爺子,看上去有點力不從心。老頭似乎極力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嘴張得老大,一直不停地笑,這種樣子讓邊上的女人們都不敢靠近他。隻有程舫是比較大膽的,蹲在他邊上抓著他的手,不停地問他:“剛才誰來過了,爸爸。爸爸!剛才誰來過了!”

周老爺子始終沒有回答她,他笑得眼神都散了,我恐怕他連程舫說些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腳下那片水泥地上很明顯幾個濕腳印子,帶著點泥漿,好象剛從外麵的花園裏走進來,圍著周老爺子身下那把椅子一個圈,沒有來的痕跡,也沒有離開的痕跡。就好象突然出現在周老爺子周圍徘徊了一圈,又突然地消失了,那幾個腳印很小,像小孩子的,隻有腳尖沒有腳後跟,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什麼動物的蹄印。

我們中間沒有哪個人有那麼小的腳印。

“會是誰的腳印……”邊上mI拽著梅蘭的衣服小聲問。梅蘭搖頭,一聲不吭。自從一夜間劇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了那麼多人以後,似乎隻是一天不到的工夫,這兩人好得就跟親姐妹似的了。沒了現實利益的衝突,兩人走到哪裏都是互相牽著手,好象抓著彼此的一根救命稻草。

突然周老爺子一把抓住程舫的手號啕大哭了起來:“林林的眼睛沒了!林林的眼睛沒了!阿爹啊!林林的眼睛沒了!!!”

程舫被他嚇得一甩手猛跌倒在了地上。

老頭抓不到程舫的手立刻驚惶失措似的尖叫起來:“阿爹!林林的眼睛沒了!!被他們要去了啊!!阿爹啊!!!我要娃娃!!我要娃娃!!!!”

程舫呆呆看了他一會兒,我走過去試圖拉她起來,她也不理,隻眨了下眼,輕聲道:“爸爸,你不要這樣,我被你嚇死了,爸爸……”

“你們誰看到老陳了?”就在這時劉君培從裏屋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團亂糟糟的布,上麵全是暗紅色的血。

“沒有,他不是在房間裏?”沈東道。隨即驚跳了起來,因為周老爺子趁他一個不注意在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他不在房間裏,我隻看到這些,所以過來問……他這是怎麼了?”留意到周老爺子的動靜,劉君培走了過來。

“不知道,突然發作了。這是什麼。”接過劉君培手裏拿團布,沈東看了看:“這不是……”

“啊……!!啊——!!!!”

沒等沈東把話說完,突然一聲尖叫從外頭傳了過來。

驚恐得有點變了調的聲音,來自北門的方向。

“陳導?!”第一個辨出那叫聲是誰,王南一頭衝了出去。我們緊隨其後,到了外麵,卻看到王南站在北門處像根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

聲音就是從門外傳來的,離得很遠,而且越來越遠。好像陳金華是被什麼東西給拖著急速移動,就在幾秒鍾前他聲音還清晰得很,當我們趕到門前時,聲音已經遠得有點模糊了。

“發什麼呆!”朝王南喝了一聲,沈東奔過去把門打開,正要往外跑,卻一下又站住了,然後回頭望向我們,低低罵了一聲:“靠……”

這才看清楚,那扇門外竟然是堵牆,結結實實的,和周圍一圈青瓦白粉牆一樣高大的牆。

“找梯子!”無措隻是片刻,隨即沈東轉身大步走向屋子,一邊衝我們指指:“或者類似的東西,快找!”

我們趕緊分散開去。

幾個人進了主屋,幾個人進了邊上的小廂房。隻程舫一人呆呆在原地站著,臉色鐵青,表情有些僵硬。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那工夫去考慮這個問題,隻跟著他們一路尋找可以當作梯子用的東西,可是偌大的一座院落,盡是些細小精致的物件,不然就是重得根本挪不動位置的家具,愣是找不到一樣梯子的替代品。

就在裏裏外外尋找的時候,忽然聽見主屋樓上有人喊:“上來!都上來!!”

聞聲我們全都集中進主屋上了樓。

主屋有兩層,二樓主要是臥室,有一條深而窄的走廊,走廊通向屋外的露天回廊,廊簷很低,勉強一個人可以在那裏站立。

把我們叫上樓的是沈東。

手裏抓著把放花盆用的高腳凳,顯然他是準備把它當梯子來試的。卻不知怎的站在回廊的扶欄處朝外一動不動望著,半個身子幾乎探到了扶欄外。

“東子,怎麼了。”最先進了回廊,mI一邊問一邊朝沈東走過去。隨機腳步一頓站住了,回過頭,一張臉已經變了色:“快看!你們快看!”

活見鬼似的……

當下匆忙都跟過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乍的一看,竟同時硬生生讓所有的人一齊停了腳步。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見到的那種場麵,以及那種感覺。

坐過飛機或者爬過高山的人一定見過雲海,那種海拔高度,碰到雨天,那些密集的雲層就好象扶搖在你腳下的海。

可是你在離第不過十來米的地方見到過雲海麼?

那些截然不同於霧氣的東西,那些一大團一大團,可以清晰分得清輪廓,看得出絮狀的東西。

我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灰色的,密密層層,層層疊疊,濃重而厚實地壓在我們腳以下,院子那些高牆以上,從牆外不到一步遠的距離開始,連綿到我們的目光無法繼續跨越的距離之外。

以致過了那道牆,我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看不到這個大宅子裏除了我們所待的這個院落外的一切……而那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天知道……

“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一陣窒息般的沉默過後,梅蘭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該怎麼辦……”一步步朝後退,mI看著眾人的眼神比她以往任何一個鏡頭都要叫人心驚。她卻不自知的,隻顧著重複那句話,一遍一遍,仿似問多了,這事情真的就能迎刃而解般:“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忽然身後王南問了句:“靳雨澤呢,誰看到靳雨澤?”

聲音很輕,卻叫我們再次一陣沉默。

是啊,靳雨澤呢?

從剛才屋子裏因為周老爺子的瘋癲發作而亂作一團時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們始終沒見過靳雨澤。

連之前找梯子而翻遍院子的各個角落時也是。

他人呢……

這一天過得很漫長。

神不知鬼不覺裏失蹤了兩個人,而我們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依舊沒有任何頭緒。唯一的線索是劉君培的所知和他寫的劇本,隻是劇本在來這片院落前已經到頭了,沒有下。沒有下的恐怖故事,好像說書裏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釣胃口麼?這哪叫釣胃口,我們已經在整整一天的思考和猜測裏喪失了一切胃口。

下個失蹤或死亡的人會是誰?

聚在底樓客廳裏我們麵對麵坐著,看著彼此。不知道這晚會發生什麼,一切都是沒有章法的,那個看不見的殺手的目標,他的想法,他做事的條理……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在這個迷宮般的地方。唯獨不可能的,是從這裏逃出去。

安靜的黃昏。

夕陽噴著血似的顏色,沒有雲的天持續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這裏是麼。”一片死寂裏,沈東忽然拖了張椅子在程舫麵前坐了下來。這之前他已經抽掉了一整包煙,現在口袋裏空掉了,於是他開始不再保持沉默。

程舫抬頭看了看他。

似乎隻是一夜間,這女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眼睛裏已經不複初見時那種幹練和犀利,有點閃爍,她仿佛有什麼話想說,卻又被不知名的一些原因壓著說不出口。周老爺子在她身邊那張椅子上坐著,人已經恢複了平靜,仰頭看著天花板,嘴巴一動一動不知道在輕聲低估著什麼。

“你還有什麼顧忌麼,這種時候。”沈東再問。

程舫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什麼顧及,我們死不死在這裏也不是我說想就能想的。”

“你總該對這房子和它的曆史有點了解。”

“了解?”霍地抬頭,程舫一聲冷笑:“你認為一個一年365天裏至少有3oo天不在這地方的女人能對它有多少了解?它讓我惡心,就像一個全身散發著棺材味道的死人一樣讓人惡心!”

說到這裏,那張臉幾乎逼近沈東的鼻梁。沈東沒有動,隻是伸手抹了下被她噴到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但你是這屋子裏腦子清醒的唯一一個生活在它裏麵有些年頭的人了,不管那年頭的長短。我想你對它的了解應該不會比劉君培少,是麼周太太。”

這語氣讓程舫朝後靠了靠:“你在審問我?”

“沒有,審問一個律師是不明智的,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然後,希望你可以看清楚眼下的這個現實。”

“你想要我怎麼樣。”

“說說,說說關於這套宅子的事情,看看我們能不能從裏頭分析出點什麼來。總好過坐以待斃。”

這話叫程舫沉默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依舊呆呆看著天花板,嘀咕著那些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說了些什麼的話。

於是程舫輕輕歎了口氣:“好吧。關於劉先生說的那些事,我不否認。45年惠陵被盜後,那批陪葬品裏的一部分確實是在周家,在這片宅子裏。”

空氣再次沉寂了下來,因著程舫的話語。

她在這層寂靜裏輕輕搓了下手,有點冷似的,然後繼續道:“而周家,是當時冒著土匪的名義,聯合弄開惠陵把裏麵洗劫一空的三大司令之一。”

“那時候,從惠陵運出來的陪葬品遠比人想象中要多得多,聽說,光軍用卡車就裝了五輛。但並沒有包括劉生提到的十二翡翠小人,血鮫珠,以及不動明王大天印……”

聽到這兒我下意識摸了下手腕上的鎖麒麟。隨即意識到有雙目光在注視著我,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是誰,他那雙被擦得一絲不苟的鏡片折射著黃昏血似的光,閃閃的,很斯,卻叫人沒來由地心生厭惡。

“那是些特別珍貴的東西。聽老太爺清醒時這麼形容過,剛挖出來那會兒,墳墓裏照明燈所不可及的地方原本是一片漆黑的,它們卻像是鍍了層熒光似的在漆黑裏散著細細朦朦的光。什麼叫珠光寶氣呢,那東西就叫作寶氣。”

“這麼稀罕的東西怎麼會最後都集中在了周家?”邊上梅蘭輕聲插了一句。

程舫朝她看看,沒直接回答,隻是將視線落在她脖子上:“聽說你家對珠寶有研究。”

也不知有意無意,梅蘭手抬了下,這姿勢剛好擋住她領口處那顆光滑得水似的翡翠珠子:“我祖父和我父親都對這有點興趣。”

“難怪。你脖子上的翡翠質地很不錯,買的?”

短暫的沉默,意識到周圍人都因為程舫的話吧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梅蘭皺了皺眉:“這和我們在談的事情有關麼?”

程舫搖搖頭。

“那麼……”梅蘭挑了下眉。

於是眾人的目光重新集中在程舫身上。相比之下,畢竟程舫說的才是我們更為關心的,而梅蘭之前提的問題,也正是更讓人想急於知道的。

三位司令,三件寶貝。為什麼不分開每個人這裏放一件,而是全部集中在周家老太爺一人身上呢?

“關於這個,爸爸他當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個中原因老太爺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後來猜測,也許是他們定下了什麼協議,而老太爺,應該是協議裏那個看守人。”

“看守人?”沈東皺眉。

“是的看守人。那麼多年,周家這園子可說就是為了看守那三樣東西而存在著的,當年很多物都經由老太爺的手專賣出去,唯獨這三樣東西一直沒有被動過。”

“但特意邀請約翰·金到府上給它們拍照,寫傳記,老太爺不就是為了試探那些東西在國外的市場麼?”走到我身後不遠處坐了下來,劉君培問。

程舫抬頭看了看他,半晌點了下頭:“沒錯,那時候,老太爺是考慮把那三樣東西轉手了,而且有點急。”

“為什麼?”

“因為宅子裏出了點事。”

“什麼事。”

沉吟了下。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程舫朝邊上的周老爺子又看了一眼。他折騰到現在終於筋疲力盡了,睜著雙渾濁的眼,鼻子裏一陣又一陣粗重的鼾聲。“其實,那三樣東西被老爺子秘密運回周家時,那時候周家還沒有搬來這裏,”於是程舫接著道:“他們祖傳的房子在豐台,住了好幾代的了,原也根本沒想過買宅子,何況是那麼舊的老宅。可是就在東西運回去沒多久,發生了點事,迫使周家不得不搬離了原來的地方,並且買下了這片老得跟墳墓似的宅子。”

“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密報老太爺,說從雙山峪開出去的那五輛卡車沒了。”

“沒了?”我忍不住開口。沒了是什麼意思,被搶了,還是事發被扣押了?

“沒了,就是沒有了,半路上沒的。當時派了兩個排的人押運的,那兩個排的人也都沒了。”

“消失?”

“可以這麼說。”程舫對我點點頭,然後繼續道:“起先,老太爺認為是另外兩個合夥人使的詐。青天白日,這麼多人這麼多車,哪有說不見就不見的,這不是見人說鬼話麼。那年頭信神信鬼,信人心?兵和匪其實能有多大差異。所以為了保險起見,老太爺轉移了原本放在老宅的那三樣東西,一邊派人暗裏調查另兩個合夥人的情況。而沒多久,派出去的人回來了,給他帶來的消息,多少讓他吃了一驚——另兩個合夥人死了,一個人死在去上海的路上,一個人死在山東。屍體都沒有運回北平,全在當地火化了,為什麼要火化,因為那些屍體根本就沒辦法好好保存到北平。”

淡淡的口氣,說著當時並不讓人淡然的故事,聽得人心裏頭一陣森然。好似原本悶熱的天也變得有點陰冷了起來,林絹摟著我的手,她手臂上一層寒粒子。

“之後,惠陵的事被捅了出來,上邊開始派人調查那件事,這讓老太爺寢食難安了起來。所幸當時做事縝密,沒有走漏一絲一毫的消息,而相關牽連的人和物,也都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所以查歸查,最終不了了之。那之後,老太爺被調去了廣州。”

“去廣州後算是太平了一陣子,在經過陪葬品的不知所蹤,合夥人的暴死之後,沒再發生過什麼特別讓人操心的事情。而關於惠陵被盜的風言風語,也因為始終掌握不了證據,尋不到流落民間的贓物,隨著時間漸漸淡化,直到過了差不多有兩三個月之後……”

說到這裏,我忽然聽見樓上有什麼東西喀拉聲輕響。好像什麼東西滾落到地板上的聲音,我抬頭仔細聽,那聲音卻沒再出現,旁邊人似乎也沒有聽到的跡象,那本就是小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的聲響。

沒怎麼在意,我繼續聽程舫說的話。

“差不多是老太爺準備要從廣東回北平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份電報,說大奶奶病重。大奶奶是老太爺的親媽,老太爺從小匪氣,卻是個孝子,當下等不到交接那天就急急告了假趕回豐台,誰知一到家看到大奶奶的樣子,把他嚇壞了。”

“大奶奶原本很瘦,瘦瘦幹幹的一個人,可是老太爺看到她的時候,她變得很胖。也不能說胖,其實是腫,很腫很腫,臉和手背上的皮膚都腫得變透明了,肚子大得像個十月懷胎的孕婦。”

喀拉拉……

樓上再次一陣細碎的輕響,一隻小球滾動般的聲音。依舊在剛才那個位置,而等我再次抬頭時,那聲音嘎然而止。旁邊的林絹留意到了我的動靜,她推了推我:“怎麼了?”

“你聽到什麼沒?”我小聲問她。

她搖了搖頭,眼裏閃過一絲緊張:“你聽到什麼了?”

“樓上好像有什麼聲音……”

“真的??”猛一下聲音有點響,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了我們身上。

“怎麼了?”沈東問。

我朝天花板方向指了指“……我聽見樓上好像有什麼聲音。”

“什麼樣的聲音?”他皺眉。

“說不清楚……好像什麼東西滾來滾去的,一會兒又,一會兒沒。”

“我去看看。”站起身的是離樓梯口最近的王南,一邊朝樓上跑,他一邊問:“靠近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