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午餐吃得,除了對何玫九一分客氣的歡迎外,薛姨吃得特別慢,那兩位先生卻吃得特別快;碗中餐還有一半,他們兩人已經有了去處:
薛姨我們去山裏走走;
9:我也去……
翁:剛長那麼點的蛇莓你都要摘,蛇能不認識你嗎;
三:在家陪薛姨聊會兒天;
薛:今天太陽出來了我正好勤洗衣物,天氣熱了他們會到山裏來住;
9:他們;對,我昨天把床單枕頭扔地上了;
翁:喂,你們幹麻!
三:說話算話;
翁:薛姨,擰不動的大物件留給我們……
結果,打包了衣物出門去,山後一坡下象是采石後留下積水成池,池旁一塊鑿得整齊的石頭乍一看象是誰家墓碑那麼整齊有度,薛姨肯定地說它確實是塊墓碑,隻是時間風化了痕跡,毀了可惜就放在這裏作洗衣石了。‘搗衣砧上拂還來’的節奏啊……
節奏裏有薛姨講這山這村這一家子,原來周五是霍宗裘母親的辰日。原來他昨天晚上出去和現在兩人出去的目的一樣:
那一年夏天一場大雨過後山坡的墳都被衝沒了,各家各抱一個骨灰盒就離開了,等到他們到時已經沒有什麼可抱走的了,後來那一片就淹沒進了湖裏。
薛姨說,自家分得的新居也被兒子賣掉自己進城去了,自己就留在了霍家。原來薛姨家舊居與霍家老宅是鄰居,留戀這一片山水她至今沒進過城,過著閑野村婦的日子,晨掃庭院日間到山間湖邊的半分田裏侍弄一些蔬菜。
這不衣物洗好後晾到院子裏,又不停步帶著何玫九去她耕耘的一片園子,北邊是搭著架子的長豆角,過來是西紅柿雖然不多,看著很好吃的樣子,矮一點的萵筍,胖一點的卷心菜,要不叫包菜,薛姨說這叫甘蘭,還有兩顆紫甘蘭。
七八隻黃瓜串起如圍欄將園子收尾在湖上幾米高的位置,那邊有寬葉下躲著三隻冬瓜,薛姨敲了敲其中一隻,拍了拍摘下,角落裏又一高度的坡上幾棵新樹上被園中幾根絲反蔓絲鬆掛滿枝,遠望太湖諸峰峰峰相繞。
薛姨沒想到她切著的冬瓜片,離刀不遠就被何玫九拿起吃了起來。她笑著,聽到外麵兩人回來的聲音,還遞給剛進門的兩人,遠看象青瓜削了皮,兩人接過來就是一口,結果迎來薛姨的眼神。郭聿翁拿著看了看問:
玫十三,這是什麼?
9:冬瓜;
翁:能生吃的?
9:我正在吃啊;
翁:你是野生動物啊;這味道你也吃得下;要是榨汁一口喝下倒也罷了;
9:就是不甜;
翁:喂,不要嚐了吧,瓜皮味兒;
9:以前艱苦歲月還吃樹皮呢;
翁:薛姨,千萬別被她帶偏了;你也別進廚房了,盡是幫倒忙;
三:吃起來還不錯;
9:對吧,吃吃黃瓜西紅柿一樣……
翁:兄弟,吃兩口意思一下就行了;還是煮湯好喝。
那邊的排骨湯香味引得眾人回味,薛姨讓何玫九去看一下別讓湯漫出來;這邊,兩人按薛姨開的清單購買的廚房用品一一對照。當冬瓜排骨湯一上桌,何玫九的三根排骨兩根去了霍宗裘的碗裏,她隻能吃掉一根,餘下的湯全喝完了。郭聿翁看她的食量有些疑問:
你是大胃王啊;不是說要減肥;
9:一碗湯不算多吧;
翁:不多,隻不過從吃飯開始喝到一頓飯吃完;你提前過老年生活;
9:怎麼了;
翁:這樣你的胃會負擔很重,等你老了該是胃回來找你算賬的時候;
9:老的時候就榨汗喝唄;
午餐後三人早早離去,山路上留下薛姨追視的身影;郭聿翁坐在副駕一個無情罵:
我不算孝,薛姨的兒子簡直是人間極品;
9:何不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