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車停在路邊,用雪洗了一把臉,可是還是澆滅不了內心的煩躁。我給王璐打通電話,我問她在幹嘛,王璐說,新學了一道菜,正等著做給我吃。
掛斷電話,我調轉車頭向小鎮開去,我路過了我和李亞男在夕陽下看過的村莊,路過了我和陶文雅吃過飯的飯店,路過了陶文雅的家。繼續向前開,曾經讀過書的學校,拆掉了舊的教學樓,起了新樓,再往前,是我和陶文雅約會了無數次的苗圃。車進不去,我停在外麵,步行向前走去,小道、大樹、石頭,我記得這裏的一草一木。在最靠西的大樹下,有一塊兒白色的平板石,當年,我和陶文雅約會就坐在上麵。搬開大石,向下挖了幾厘米,一個透明的罐頭瓶埋在裏麵,因為時間太長了,蓋子已經無法打開,隻能從石頭邊,打碎了瓶子,裏麵放著我曾經埋下的誓言,紙條有點潮濕,字跡都有點模糊,上麵寫著:“陶文雅,十年後,我一定會娶你為妻,看你穿上那潔白的婚紗……”。
此刻我突然想起紫霞對至尊寶說的——我隻猜中了前麵,卻沒有猜中那結局。
冰冷的地麵,更加襯托著我內心的悲涼。多年的堅持和執念,逝去的青春和經曆過得煎熬,以及如今走遍千山萬水,終於尋得一人相護,這一切的種種,就像那嗆人的芥末,倒吸進了心髒,無法言喻的酸楚和難過。我手裏攥著那個代表著我幼稚和青春的紙條,蹲下身,想大聲的哭幾聲,卻無法流出一滴眼淚。
此刻,我突然明白,幾年前,溫哥教給我的那句話:人,要學會放棄,知道放棄,要懂得放棄……
原來,能讓你放棄的,不是時間、距離和失望。是責任和另一份愛……
電話,不合時宜的的響了,是王璐的聲音,“你路上不要著急啊,菜我都準備好了,你回來我就能炒了。”。
“璐璐,我愛你,永遠愛你。一想到能和你共度餘生,我就對餘生充滿期待。”,此時此刻,我想起了王璐曾經對我說的話。
“哼,肉麻,不過挺好聽,你再說一次。”,王璐說道。
我笑笑掛斷電話,那會兒感覺那麼難受都未流下眼淚,王璐的一個電話卻讓我熱淚盈眶,我撕掉紙條,自語道:“回家,吃飯!”。
2015年,我和王璐結婚。我們結婚的同一天,李亞男也舉行了婚禮。同年,陶文雅也走進了婚姻的殿堂,陶文雅結婚那天,王璐硬拉著我參加了陶文雅的婚禮,王璐說,不在我心上撒幾把鹽,臘肉做不好。
台上陶文雅依然美麗如初,身邊王璐也依舊調皮可愛。隻是陶文雅的新郎,卻是一個當初我和陶文雅都害怕的胖子。再看看自己,已經發福的身體,那一刻,突然感覺我也老了。
2016年,阿b結了婚,竟然是一個相識才幾個月的女孩。同年,他的飯店,開了第三家分店。高靜研究生畢業後,去了電力公司工作,單位待遇高,早就開上了寶馬,隻是依舊單身。
2017年,阿飛的老師姐姐,張雪梅離了婚,沒有孩子,滿身傷痕的回了h市,阿飛乘機死纏爛打,在年底娶了張雪梅,這年阿飛28,張雪梅35。
2018年,陶文雅的孩子兩歲,阿飛和張雪梅也有了孩子,高靜依舊單身貴族,阿b當了老板,不再下廚,白天健身,晚上在家哄孩子。
2019年,我的孩子剛過1周,已經開始蹣跚學步。我成了公司負責人,自己和朋友開的店也步入正軌。王璐在事業單位也已工作了好幾年。而阿飛當了經理,張雪梅進了公立學校當老師。高靜訂了婚,而陶文雅已經好久沒有聯係了,再和陶文雅聯係就是每次同學結婚,每次我們都是很默契的,她去我就不去,她給我捎禮。我去她就不去,我給她捎禮。李亞男更是好幾年都沒有了消息。
2019年1月25日晚,我終於寫完了自己持續了好幾年的“回憶”。有道雲筆記草稿中還有幾句話,以前有感覺了寫了下來,現在卻沒寫進去。
第一句是:今生,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你相遇、相知、相愛,最遺憾的事情,就是讓我們的愛,在糾纏爭吵中,消失殆盡。
第二句是:初戀就像一壺開水,不管曾經多麼沸騰,放上一段時間,終究會變成一壺涼白開。
第三局是:這世上,再深的愛,再濃的情,也敵不過那些逝去的年華,再美的回憶,也終究會變為那句,你,還好嗎?
感謝看過此文的朋友,願你們人人身邊都有一個讓你們不孤單寂寞的“王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