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學(1 / 2)

和阿飛、阿B報完名已是下午5點多,我們領上書,拿上剛買的飯盒,後麵背的行李,手上提著牙具,臉盆,還有拖鞋,還有行李箱,多年以後我才知道,此時此景原來還有一個詞“1942”可以表達。不過那時候也不覺得什麼,因為大家都這樣,當別人都吃饅頭的時候你也吃,那就無所謂,當別人吃包子的時候你吃饅頭,那就不行了,幸福,很簡單,是對比出來的。

我們三人,我和阿飛的宿舍在三樓,阿B在四樓,因為我們分班不同,所以宿舍也不在一起。我在三樓的最南邊,阿飛在三樓的最北邊。我們的宿舍是八人間,沒有單獨的衛生間,洗臉和廁所都在最北邊,每天我要跑好長的路去洗臉、方便。阿飛就比較幸運了,於是我一直羨慕他,上廁所也近,洗臉也不用排隊,因為盥洗室在他們宿舍對麵。但自從我去他們宿舍吃了一袋泡麵後,我就再也不羨慕他了。那家夥,那氣味,簡直讓你胃裏翻江倒海啊,再看看阿飛宿舍裏那些人,人家吃東西不動聲色,跟沒聞到一樣,我在心裏感歎,英雄啊,你們都是英雄,沒有你們為大家清潔空氣,這個世界會暗淡許多。

先不說阿飛,說說我的室友,我的室友們看上去一個個挺精神的,等我進去的時候,隻剩一個床位了,就是阿B說的黃金床位,離窗戶遠的,靠門近的,還是下鋪的。我一下子高興了,對室友們頓時有了好感。我一個個過去搭訕介紹完自己,才躺回床上。小子們,讓你們囂張,等熟悉了我再收拾你們。那晚,宿舍很安靜,不是我們有多自覺,大家也沒有學習。而是三樓的查寢大爺,那叫一個稱職啊。據說是整棟樓裏最嚴格的一個。這大爺從晚上10點熄燈後,就爬在宿舍門上一個一個的聽,而且用的還是專業的設備,醫用聽診器。那個宿舍有點蠟燭或者說話的情況,他就記下。第二天就公布到樓下,然後班主任就會讓宿舍內部寫匿名字條舉報那個說話的人,鬧得整一個人心惶惶啊。學長們早就提醒過大家,所以那晚大家初來乍到,倒也沒有誰願意去碰這條紅線。這些倒是和我無關,我一到10點,是準時要聽收音機的。因為一熄燈,這個時候聽鬼故事最有感覺,最重要的事,給女生講的時候,那個成就感啊,嘎嘎嘎。那應該是張震講鬼故事吧,那時候他很紅的,收音機裏有他,路上賣的磁帶也有他。開學我買了三盤磁帶,除了刀郎和齊秦,就是他。每晚10點以後,我的世界就隻有那些紅鞋子,變態老奶奶了。

第一天入學,我是被分到了普通班裏麵的,無所謂,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進過重點班,一直在普通班裏。雖然當不了第一,但也總是在前十,看看小說,玩一玩,給小姑娘講講鬼故事,再學一學,輕輕鬆鬆應付所有來自家裏和老師的壓力。沒事打打架,看在是好學生的份上,老師一般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說,在這之前,我的小日子一直過的很幸福,既有老師和好學生的支持,還有班裏不學習的朋友的支持,那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我說了,那是在這之前。

我高中的班主任是一個和藹的老頭,頭上毛發稀少,卻留著好幾根特長的頭發。從頭的左邊蓋到右邊,猛一看還是一頭好頭發,可是一起風,老師的手就淩亂了,總要一隻手壓著頭發。不是諷刺,我隻是實話實說,我這位班主任是我高中最和藹最慈祥的一位班主任,之一。這不,班主任很快就把我叫到辦公室了。他坐在那張大桌子前,笑眯眯的對我說:“來來來,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坐,坐”。

開玩笑,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笑麵虎。我微笑著說,沒事,老師,您說,我站著就行。

班主任笑眯眯說,:“我看了你的成績單,很好,很好。化學打了29分,數學剛及格,物理生物都沒及格。很好啊”。

我頭上開始出汗了,而且出的很多。我在心裏暗罵,笑麵虎啊笑麵虎,果然是笑麵虎,罵人就罵人吧,還笑的這麼燦爛。

班主任頓了頓,笑著望向我“聽說今年的中考不嚴格,不會有水份吧”。

我感覺頭上黑線都出來了,“老師,就我這成績,幹的不能再幹了,要是有水分,我也不會這麼慘啊”。我叫苦道。

班主任愣了愣,笑道:“我不是說你理科成績,我說你文科呢。語文離滿分差5分,其餘幾門文科加起來離文科總分差10分,你就靠你這文科總成績,竟然考進了重點班。你要不是偏科太厲害,就是你這水分太大,說吧,你今年是怎麼作弊的,給老師分享分享經驗”。

你這老狐狸,原來說這啊,嚇我一頭汗。我急道:“老師,天地良心啊,您看我那準考號,我是在咱們學校模範考場考的,這也就罷了,而且別的考場2個監考老師,偏偏我的考場4個老師,這我也忍了,更可氣的是,我還在第一排,我甚至能看到講台上監考老師的毛孔,您說我這成績有沒有水分,我是實在不喜歡學理科。不過老師,有一點你錯了,咱們班是普通班,不是重點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