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的記得,那是05年的夏末,亦或者是秋天吧。時間過得太快,早已記不真切了。我告別了初中的稚嫩,進入了我人生中的另一個殿堂,高中。
其實,這所高中是我一直夢想的,我們這個小縣城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學生,都夢想著上這所高中。不是因為它有多好,也不是因為它有多大。其實更重要的一個就是,我們這裏隻有這麼一所正規的學校。要是我們考不上這所學校,那就意味著,我們要去別的城市去繼續深造。按道理去別的城市深造,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家境不是太好的學生來說,考不到這裏,就意味著放棄學業。所以我們別無選擇。
開學這天,爸爸本來說好一起來和我報名的,可是等臨走的時候,他說今天給牛割的草不夠,恐怕不能陪我去了。我呶呶嘴,嘀咕,又來這套。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有去開過一次家長會,更別說陪我報名了。誰讓我家有幾頭大豬還有幾頭小豬,而且還有兩頭大牛,幾頭小牛犢子。還有羊,雞,雞等等。反正在我的記憶中,我家就是一個動物園。以至於每次和夥伴去動物園,看到他們驚訝的表情,我就心裏鄙視他們是鄉巴佬,而忘了我才是鄉巴佬。知道爸爸不能去,我也早已習慣,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我不會像別的孩子那樣哭。那多矯情。我從爸爸手裏拿過報名費,縫在我貼身的衣服裏,之所以縫,倒不是因為擔心小偷。是因為我,我太愛丟東西了。記性不好嗎,總要想點對策。我是一路哼著歌到了學校的,在校門口等上了我的死黨,阿B和阿飛。這兩家夥,一看就知道是問題青年,阿飛也就不說了,阿B那死樣,嘴裏永遠要叼點東西,有錢了叼煙,沒錢了叼棒棒糖,再沒錢叼根牙簽。據他說,這樣子會給女孩子一種特別拉風的感覺。直到現在,我也沒明白這個拉風的感覺是什麼,是酷嗎?可是和我好多熟悉的朋友都說,看,你那個裝*的朋友又來了。每次都弄得我特別無語。阿飛還不能不說,其實阿飛還是比較乖的,他不泡女女,不抽煙不玩遊戲,不喝酒,除了看小說外,就隻有一點缺點,那就是他的頭發。學校明確規定,不準學生染頭發,可是阿飛的劉海,整一個黃色,在太陽下還會變成紅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太陽色?變色亞麻龍?要是阿飛真是這樣也就罷了,問題是,阿飛的頭發那是天生的,我和他一個被窩裏睡了好幾年,我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我說也沒人信啊,所以他的頭發,就像宋江臉上的刻字一樣,注定是無法翻案的,就像讓人相信到青樓中有處女一樣,的確有點難。相比他們的變態,我還是比較中性點,我有他兩都有的優點,當然更重要的是,我還有他們兩個人的所有缺點,這才叫臭味相投。
阿B遠遠就叫著,色龍,這邊這邊。
我跑過去狠狠給了他一拳,怒罵道:“色你妹啊,我阿龍堂堂正人君子,那兒色了,雖然不敢說是當代柳下惠,但我也是坐懷不亂臨危不懼的英雄。不就是臉上多了幾顆痘子嗎”。
阿B鄙視的看著我,“你那是幾個痘子嗎?你少說了兩個零吧。還臨危不亂,同學聚會那天,坐在你懷裏那個喝醉的女同學,要不是咱們班最醜的,你能那麼老實?”
我正要反駁,阿飛站了出來,“阿B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三個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阿龍嗎,他不是那樣的人”。
阿飛啊,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你也。我還沒狂喜完,隻聽著阿飛繼續說道:“其實,阿龍那天那麼老實,主要是因為他的夢中情人在旁邊,他才那樣老實,結果,哈哈,他夢中情人看了好幾次他下麵,他都沒反應,人家以為他不行,就再也不和他聯係了,哈哈哈哈哈哈……”。
阿飛和阿B笑的前仰後翻的,手中抱著的臉盆都掉地上了。算了,今天是1:2,看來怎麼也贏不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暫且不和你倆計較。龍哥的深度,豈是你倆能夠揣測,再說了,就那女的那模樣,我會有反應?笑話。不過,那天,我倒是真的看見我的夢中情人在旁邊,才去照顧她的好友的,結果那女的一把抱住我,於是我經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被表白。還是在我最喜歡的女生麵前,天哪,而且,那女的居然,居然,醉倒在我懷裏。那時,說時遲那時快,班裏同學們都好像商量好的一樣,一起起哄,大喊,答應她答應她。啊,真是晴天一個霹靂啊,你們這群禽獸,你們這是在侮辱我的英名,鄙視我的品位,斷送我的幸福啊。我右手懷抱著那個表白的女生,聽著旁邊眾人大聲的呼喊,這些平時熟悉的同學,此刻卻讓我如此的陌生,他們一個個好像打了雞血,無比的興奮。以至於我大聲喊,不可能,我喜歡的是馬倩。都沒有人聽到,甚至我自己都沒聽到,我還懷疑我沒說呢,於是我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聽到,相比他們那麼多人的聲音,我這點聲音,基本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