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山嵐睜開眼睛，用力捂了下心口。
既然是問天卜地，是否也能卜出明融的下落呢？
是生是死，終該有個定論。
山嵐思及此蹭地站起身推門而出，也不顧院中杜今山與阿裏可時驚訝的目光，快步朝鍾無色居住的院落而去。
“老前輩。”她十分莽撞地推開鍾無色房門，微微帶喘地道，“老前輩，若是學會這問天卜地之術，能否感知到一個人的下落和生死。”
鍾無色微微一怔，道：“問天卜地之術並不會知道一個人具體在哪裏。但是能夠由勢感覺到大致的方位，前提是，此人還活著。”
“也就是隻要感覺到方位，那這人就還活著！”山嵐壓抑著心底的躁動，重複了一遍。
“正是。”
山嵐聞言來到鍾無色麵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她麵前，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山嵐一拜。”
鍾無色知道她究竟是誰，所以此時她隻以本名、隻以她山嵐的真正靈魂拜她為師。
端坐於桌案後的鍾無色受了她的磕頭禮之後，方道：“嵐兒，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天門第十七代關門弟子。我將授你問天卜地之術。此術對於你來說是福是禍，全在你心。”
“是，徒兒謹記。”
這回，鍾無色才起身將山嵐拉起，讓她坐到自己旁邊。然後將裝好的龜甲與曜石拿了出來，一一擺在了山嵐麵前的桌案上。
“這裏共有龜甲六塊，曜石共有十塊。其中龜甲表運，曜石表勢。運乃現在的狀態，是好是壞是發達是落魄。而勢則是未來發展的趨勢，是由好變壞還是由壞變好。運不可變，勢多難測。且勢多會因人為而變幻，有些時候往往因為當局者的貪心或者欲望，而將好的勢生生變成了壞的。”
鍾無色隨手擺了六塊龜甲，然後隻取了一塊曜石扔在了桌上。
這一套動作隨意到她甚至都沒有看自己先拿起了哪個，後放下了哪個。
山嵐緊緊盯著那幾塊龜甲和曜石，隻覺得它們不過是被雜亂無章地擺放在桌子上，完全看不出鍾無色所講的運與勢。
鍾無色自然也知曉山嵐此刻絕不會能看懂，於是一一解釋。
山嵐挺的仔細，但仍舊是一頭霧水。
“不要緊，龜甲與曜石的位置排列極為繁複多變，是需要多年功力才能通透的。你現在隻需將最基本的幾個形記牢即可。”鍾無色說罷拿了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了她。
她打開翻看了幾頁，感覺像圍棋棋譜一樣，每一頁都花了方格，而龜甲與曜石被放置在了格與格的交彙處。旁邊則是蠅頭小楷所寫的注解。
“是，山嵐一定熟記。”山嵐將小冊子收好，又看向鍾無色。
而鍾無色又道：“你看桌上的這些龜甲與曜石。龜甲聚在一起，凝元聚氣，說明此時運尚可，但並非最佳。再看這曜石在東南方向，兩頭尖銳，可謂腹背受敵，此勢甚微。”
山嵐點了點頭，看向桌案上的龜甲與曜石，忽然心念電轉，瞪大了杏眼道：“師父，這可是明融的運與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