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炎公主的記憶。
這對於山嵐來說，是不可想象的東西。
若是能得到虹炎公主的記憶，那就跟窺探了她的隱私一樣。
山嵐有種偷窺的不安和興奮。
然而鍾無色卻道：“不過，這並非我想要教授給你的本領。隻不過是告訴你，你有這個資質，承襲我天門的問天卜地之術。”
“您便是因為不堪煩擾，才最終選擇歸隱的。既然學會問天卜地之術後，煩惱也接踵而至。那麼，您為何又一定要讓我來學呢？”山嵐想到之前明融和杜今山所說的話，不禁反問。
若是讓天下人知道穆鄲國的虹炎公主成為了鍾無色的關門弟子，又將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鍾無色半垂眼瞼，鬆懈的眼皮耷拉著，看不出她的眼神。
“知天命，問蒼生，也是一種道，是上天給的命。誰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若是我用這問天卜地之術做了壞事呢？”
鍾無色微微一笑，忽然抬頭看向遠處虛無縹緲的空氣。
“第一，我相信你，這是直覺。第二，有因必有果，世道輪回，善惡有報，自有天意。我又何必操心。”
山嵐沉默。
有這樣的機緣擺在麵前，她有些發蒙。隱隱覺得自己若是答應了，也許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也許會讓自己陷進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老前輩，我需要想想。”山嵐最終還是不能下定決心，隻能這般請求。
鍾無色倒也不意外。
如若此時山嵐迫不及待地答應了，她反倒會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因為越是對問天卜地之術充滿敬畏，那麼此人以後越不會濫用此術。
“好，在想通之前，公主盡可住在這裏。”鍾無色答應。
山嵐渾渾噩噩地走出房間，沿著原路回來，迎麵正碰上在院中盯著阿裏可時紮馬步的杜今山。
要是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小師妹，會作何感想。
“公主。”杜今山輕輕喚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正兩腿發抖的阿裏可時一見山嵐立馬撲了過來，開心地道：“姐姐，我會紮馬步了。”
山嵐有些心不在焉，笑了下表示鼓勵，便回了自己的房間，默然坐下，反複再回想剛剛的事情。
她心中煩悶，索性閉上眼睛，心裏卻不自覺地想到了明融。
不知怎的，腦海中又有畫麵彙聚而成。而這一次由模糊到清晰，顯然要比之前快了許多，仿佛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找到了竅門。
隻見畫中明融一襲藍色長衫，靜靜地立於山巔，俯視腳下蒼生般望著遠處，神采奕奕。竟是與平日裏那副恬淡優雅的樣子很是不同。
然而這樣的明融卻是更加吸引了她，讓她移不開目光。
忽然，明融似乎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轉過身來，淡笑地喚了句“公主”。雖然山嵐仍舊聽不見聲音，單靠口型卻是足以分辨出來。隻因自那雙唇間不知喚出了多少遍“公主”二字。
可如今隻是兩月不見，山嵐發覺自己都快有些記不住明融那溫潤的嗓音了。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形容那聲音的，卻忘了聽在耳朵裏是怎樣真實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