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負山嵐所望,真的有兩名女子一邊聊天一邊走了過來,也真的就停在假山微型景觀前麵。
山嵐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完全沒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跟剛剛那幾個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皇族女子沒什麼太大區別。
“說來我隻聽聞高琳郡主其人風姿綽約、性情豁達,倒是一次都沒有見到過。這些事還都是家母偶爾提起來的。”一個尖細的女聲道。
另一人則嗤笑了一下,用聽起來有些稚嫩的聲音道:“我們這些小輩兒的哪裏見到過。當年高琳郡主被逼離宮,去了清苦的高琳郡時,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而咱們姐兒幾個還在吃奶呢。不過她這一走就是十幾載,竟是沒能再回京城一次。連老母的喪事都沒能允她回來。”
尖細女聲聞言頗為吃驚,反問道:“何為被逼離宮?喪母這樣的大事都不能回京,竟是比被流放的罪人還要可憐。”
穆鄲國重視孝道,喪母是重孝,卻不允許女兒回來見母親最後一眼,為母親守靈守孝,實在是世人沒辦法想象的屈辱。
稚嫩女聲頗為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回道:“還能是因為什麼?你想想十幾年前宮裏接二連三都發生了什麼大事。”
瞬間兩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回想十幾年前的事。雖然根據她們的說法,那時候自己也不過是個吃奶的小娃娃。
然而這沉默隻維持了一小會,那尖細女聲忽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繼而道:“原來是因為那件事……也難怪會被趕到偏遠且****的高琳郡去了。想來十幾年過去,高琳郡主還安好,倒也是那位手下留情了啊。”
聞言,稚嫩女聲冷笑了下,道:“不盡然吧。高琳郡主當年幾乎一舉得勢,又怎麼會是簡單的人物。也許不是那位手下留情,而是不能斬草除根。”
稚嫩女聲將最後四個字說地咬牙切齒,讓躲在假山後偷聽地山嵐不禁打了個哆嗦。
而那尖細女聲似乎也受了感染,說話聲音更為尖了起來,聲音裏帶著不可置信。
“難不成這次專門請高琳郡主回來,是……”
那稚嫩女聲卻似乎嚇了一跳,生怕對方將那幾個字說出來,連忙“噓”了聲,道:“上意怎麼能是你我可任意揣度的。再者,今日隻不過是一時感慨,說了這些話。你聽就聽了,可千萬別再與別人說。搞不好從此以後‘高琳郡主’四個字就會成為宮裏的禁忌了。”
尖細女聲頗為讚同地應了。
兩人一時間無語,也不知是在替那個從未謀麵的高琳郡主憂愁,還是在感慨皇室的陰暗。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那兩人似乎終於耐不住寒氣,腳步一轉又似乎朝來時的方向而去,越走越遠了。
而山嵐一直躲在假山後,不斷地回想著那二人剛剛的一番對話,竟是連驟然加劇的冷風都沒感覺到。
憑著她多年看劇看小說的經驗,一些流傳甚廣的野史,以及自己對於人性淺顯但也算通用的認識,再加上一係列腦補,山嵐似乎梳理開了所謂十幾年前的事。也許中間的細節她想的不對,但終究跑不了一個“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