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簾灑進來，林幕提著還冒著熱氣的粥和包子，輕手輕腳地推開病房的門。消毒水的氣味依然刺鼻，但比起昨晚的緊張氣氛，此刻的病房顯得格外安靜。
老太太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打電話。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沙啞：\"對，在人民醫院......是個小姑娘救了我......\"
林幕沒有打擾，將早餐輕輕放在床頭櫃上。塑料袋發出輕微的聲響，老太太轉過頭來，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彩。
\"好，你快點來。\"老太太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一旁的小護士，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林幕身上。
\"您感覺好些了嗎？\"林幕輕聲問道，順手調整了一下輸液管的位置。這個動作她做得太自然了，仿佛從未離開過醫院。
\"你就是救了我的小姑娘吧？\"老太太的聲音有些顫抖，\"護士都跟我說了，要不是你......\"
林幕搖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她打開保溫盒，熱氣騰騰的粥香飄了出來，\"我買了些清淡的早餐，您先吃點？\"
老太太卻沒有動，隻是用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仔細打量著林幕：\"聽護士說，你昨晚一直守在這裏？還墊付了醫藥費？\"
林幕的手指微微收緊。她低頭看著粥碗裏升騰的熱氣，輕聲說：\"是的。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盡快把醫藥費還給我。我現在......失業在家。\"
話一出口，林幕就後悔了。她不該這麼直接的，可是銀行卡裏的餘額確實所剩無幾。這半年來，她靠著打零工和積蓄度日，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
老太太卻笑了，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好孩子，你放心，我女兒馬上就來。不過......\"她頓了頓，\"你剛才說，你失業了？\"
林幕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保溫盒的邊緣。這是她最不願意提起的話題，但麵對老人關切的目光，她還是簡單解釋了幾句。
\"我以前是外科醫生，因為......一些事情，被醫院辭退了。\"她說得很輕，仿佛這樣就能減輕話語中的重量。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陣淡雅的香水味飄了進來，伴隨著高跟鞋清脆的聲響。
\"媽！\"一個身材高挑的中年女性快步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米色套裝，烏黑的長發挽成一個優雅的發髻，雖然看起來已經四十出頭，但保養得極好，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
\"您沒事吧？嚇死我了！\"她快步走到病床前，仔細檢查著老太太的情況。
\"我沒事，多虧了這位林醫生。\"老太太拍拍女兒的手，目光卻依然停留在林幕身上，\"小雅啊，這位就是救了我的林醫生，昨晚要不是她......\"
被稱作小雅的女人這才注意到林幕的存在。她轉過身，目光在林幕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林醫生？您是醫生？\"
林幕點點頭，不知為何，在這個氣質出眾的女人麵前，她感到一絲局促。
\"我是蘇雅，\"女人優雅地伸出手，\"明遠醫療的CEO。我們公司主要做醫療器械和醫療服務，最近正在籌建一家高端私立醫院。\"她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精明，\"不知道林醫生現在在哪裏高就？\"
林幕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我......目前失業在家。\"
蘇雅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太好了！我們醫院正好在招聘優秀的外科醫生。林醫生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如我們找個時間詳細聊聊？\"
林幕握著手中的保溫盒，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這半年來，她投了無數份簡曆，卻都石沉大海。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
\"林醫生，\"蘇雅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林幕猛地抬起頭，對上蘇雅真誠的目光。
\"這是我的名片，\"蘇雅從精致的皮包裏取出一張燙金名片，\"如果您考慮好了，隨時可以聯係我。\"
病房裏突然安靜下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林幕手中的名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她抬起頭，看著蘇雅真誠的眼神，又看了看病床上微笑的老太太，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自己應該接受這份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