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能注意到的人為數不多,身處重點班,他認為自己可不能懈怠,不能恥辱的去爭倒數第一,而是大步向前。還沒開始充分利用下課時間,他就發現蕭宇有些不對勁,蕭宇的目光朝前,是一直朝前,焦點彙聚在某一個點上,可北山不知道,他在腦中模擬這個焦點,排除蕭宇座位前的障礙物,得出結論:蕭宇正盯著邵婧琪的背影。邵婧琪坐在蕭宇正前方,隔著3個座位,但真巧,那三人都不在。北山正想怎麼去打斷他。
“嗨,蕭宇,看誰呢?那麼認真,眼睛都冒火了,眼是不是快瞎了?”
麵對北山的質問,蕭宇尷尬的收回目光,轉頭說:“那我的眼睛豈不是火眼金睛了,來,妖怪,看我220V高壓電眼,電死你。”蕭宇果然很機智。
“你的眼鏡讓光線發生折射了,電不到我哦。”北山表現出一臉欠打的樣子。
蕭宇很快就走出了這無聊的腦洞,心想:北山的童年是不是沒有過好呀。蕭宇也不想和他瞎扯了,就白了他一眼,然後就趴在桌上看自己的書;北山也在蕭宇無趣的白眼後開始認真學習,學習是真的,但他根本就不會那幾道物理題,他感慨重點班真的是在和高考作對呀。
語文課顯得十分文藝,先是毛主席的《沁園春》,然後就是戴望舒的《雨巷》,接下來是徐誌摩的《再別康橋》,文藝範十足。而雨婷老師也因為剛大學畢業,也充滿著為教育事業奮鬥的熱情,所以語文課就成了大家發表會、議論戰的主戰場。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邵婧琪作為學習委員,首先表演了一段令人讚口不絕的朗讀。
“男生快來,不能讓女生占了風頭。”雨婷老師鼓勵著班裏的男生。
蕭宇突然站了起來,“老師,我能不能朗讀其他的段落?”南洋被楞住了,他沒想到蕭宇竟會那麼勇敢。
“行呀,怎麼不行。”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蕭宇有感情的朗讀課文確實讓大家震住了,因為他是在是太深情了,就好像戴望舒是他親爹一樣,但後來,大家才真正了解他為什麼要勇敢的站起來朗讀了。
大家飽滿的熱情讓課程進度意外的加快了,大家經過雨巷的學習,都迫不及待地想開始學習再別康橋了,隻因徐誌摩真的很多情。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扯一扯褲帶,隻留下了一個屁。”
北山有感情的朗讀了再別康橋,隻有南洋和簡浩笑得炸開了鍋,而前座的女生則投來鄙視的眼光,蕭宇卻在剛才的朗讀後變沉默了,而大家也沒在意他,而是繼續無聊地改編詩句。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北山在快樂許久之後就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徐誌摩經曆了什麼才能寫出這樣的詩句,而現在的他們談別離可能太早,也許也不早了。悄悄是別離的笙簫,需要什麼樣的經曆才能來說明這詩句的悲慘,也許隻有徐誌摩自己知道,北山也清楚,現在的賞析,都隻是對他內心想法的揣摩,並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可能的話,他自己也會去經曆那一天,悄悄真的是別離的笙簫。
【碰巧不如撞巧】
一日之計在於晨,而這樣的晨是毫無生機的,每個同學都像屍體一樣趴在課桌上,已經沒有動彈之力了。
“周曼婷,等等,我的物理作業還沒交呢!”北山著急的跑向第一排,第一節下課他都會急著去趕作業--其實就是抄襲。
“你可抄快點哦,我還要去衛生間呢。”周曼婷打理著桌上的各色作業本,遞給了北山鄭雲澤的作業本。
北山看著作業本很不識相的說:“簡浩的作業本呢?我要他的。”
“給你就抄唄,怎麼會有那麼多要求。”
北山看著周曼婷氣乎乎的臉頰,也沒再說什麼,拿著作業本就是一頓copy。
“等會你去幫我教作業啊,我等會上衛生間來不及了。”她作業本書弄成一摞,“知道物理老師的座位吧?”
“嗯,我知道,你就放心的去吧,交給我準沒事。”北山拍了拍胸脯。
“北山,你去備課室的話順帶幫我把化學練習冊抱來教室,行嗎?”邵靖琪半路殺出。
北山呆呆地看著她,默默的點了頭,“行。”但他覺自己怎麼有一種被騙的感覺。“謝謝啦,北山。”說完了,邵婧琪就溜到到自己座位上趴著誰上了,隻剩他獨自在作業堆裏淩亂了。
北山抱著一摞作業本,站在二樓理綜備課室的門口,“報告!”
坐在門口的老師頭也沒抬:“進來。”好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北山走進備課室,放下物理作業,轉身走了好幾個座位,看見練習冊封麵上高一2班,北山毫不猶豫就抱了起來,因為他聽見預備鈴已經響徹備課室,他加快步伐向著門口的方向;在出備課室的一刹那,北山感覺不對了,前方有股衝擊力,他沒倒地,但他明顯感覺到撞他的人倒了,而且為了保持平衡,他將聯係冊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