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因為激動，規矩二字終於被她拋到了腦後，隻不過很快她就吞吞吐吐地說道：“隻是……隻是等天黑小姐回來之後，我得回後院去。”
“天黑後你就不用管了，晚上我還想好好睡一覺，一覺睡到天亮呢。”
趙墨暘看出了她的窘迫，連忙出聲解圍道。
這總算是讓雀兒長長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還有更讓她窘迫的事。
那就是已經從慌亂中逐漸恢複過來的她突然意識到，剛才趙墨暘可是因為噩夢出了一身大汗，此時身上還在微微冒白霧，那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趕緊去打一盆熱水來擦拭身子，以免他著涼。
打水倒是簡單。
很快她便起身去廚房端了一盆回來。
可問題是這身子真得由她來擦嗎？
盡管在過去的這幾天裏，這事就是由她來幹的，也隻有在換洗汙穢衣服她一個人搞不定時才會叫喚其它的家丁或老婆子來幫忙，可畢竟那時的趙墨暘是在昏迷之中，她隻不過是把他當成了不省人事的病號來對待，所以也就沒有了那麼多顧忌。
可問題是趙墨暘現在醒了啊！
醒了再由她替他擦的話，也是有違禮教的。
再說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真讓她當著趙墨暘的麵來替他擦身子，她也著實很難為情。
哪怕她內心再喜歡他！
於是，當她擰好熱毛巾後，卻遲遲下不去手，不得不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問道：“姑爺……您能自己擦嗎？”
“你說呢？”
趙墨暘卻笑著反問了一句，接著說道：“我要是能自己擦，那就早都下床了。”
這自然是事實。
盡管他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口，可是在一通棍棒揮舞之下，他身上還是有著不少的瘀腫，躺那裏不動還好，可是一動一拉扯就撕心裂肺地疼，這讓他怎麼擦？
“可是……可是……”
雀兒也知道他說的事實，可是出於少女的羞澀，她還是下不了手。
趙墨暘當然早已看出了她的窘迫，但他卻有心繼續逗逗她，於是他壞笑著說道：“有啥可是的？難道你不知道老爺派你來照顧我，這意味著什麼嗎？既然你家小姐也沒反對，這又意味著什麼嗎？”
“刷”地一下，雀兒的臉色一下子又紅到了耳根子下。
很顯然，她其實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在大戶人家裏，是有一項沒寫到紙麵上的陳規的，那就是在小姐出嫁之時，一般至少都會在小姐的貼身丫鬟選一人當通房丫鬟，以便於由她來照顧小姐跟姑爺的生活起居。
包括侍候小姐跟姑爺行房事。
甚至還有可能在小姐不方便時，滿足姑爺在那方麵的需要。
因此，既然吳家老爺選擇了由雀兒來照顧趙墨暘，其意圖其實很明顯，那就是雀兒就是通房丫鬟的人選，也正如趙墨暘所說，既然吳家小姐沒反對，說明她也默認了此事。
可問題是他們都還隻是默認啊！
又沒有挑明！
你這當姑爺知道就好，幹嘛非得搶先挑破了呢？
這讓人家多難堪啊？
看來這姑爺真壞！
難怪你那麼喜歡逛青樓！
趙墨暘卻又來了一句：“知道我為何讓你在我麵前隨便點，不用講那麼多規矩了吧？”
雀兒：“……”
還說！
真的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