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之中有一木炕,其上座有一小桌,桌上一壇老酒,一飲酒小杯。
邊上坐著一人,穿著打扮甚是隨意,頭發如亂鳥窩。臉色憂鬱鬱鬱寡歡。
這人,正是任清流。
眼睛瞥到枯草站著,任清流一杯仰頭飲盡,卻並無醉意,平靜地說道;
“你心魔已除,便是好了。”
枯草眼睛輕抬,隻是側眼一看,任清流竟然知道他身體之中已無心魔。
枯草張張嘴,相要反駁說心魔並未天怒人怨之物。
然最終沒開口,想了想,枯草苦澀的心想,該是任清流與自己代溝已漸寬,已經無話可說,無話可辨。
“你這幾日去了何處?”
枯草欲言又止,最終實話實說。
“塚骨墳。”
任清流猛然站了起來,手中拿著的杯子驚得從手指中脫出,在地麵上碎裂開來。
枯草望著那逐漸飄散的液體,仿佛又回到了七宗罪血法幻境中的與小魔一起的時光。
“你活著回來了?”
任清流往前疾走幾步,站在枯草麵前,一隻手放在枯草肩膀。
一股清流涼氣頓時從肩膀處的靈脈湧入,遍及全身。
“倒是沒有在你身上做什麼手腳……”
枯草抬頭直視任清流的眼睛,忽的從這一直隨性而為的男人眼眸裏看到了眼底那無法消抹的悲愴。
“早晚有一日,我要血洗塚骨墳!”
枯草驚駭的發現,竟然能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到如此決然的狠辣話語。
任清流轉過身去,似乎不想讓枯草看到自己的臉。
“你先出去吧,時間到了,我帶你去生靈界。”
枯草心底沒來由的湧出歡呼驚喜,再回生靈界,過往的人和物,再次重現在枯草腦海。
出了屋舍,枯草已經恢複平靜,大悲大喜,又能如何,堅守本心,方為煉心。
當務之急第一件事兒,枯草放心不下的,急切欲見的,便是枯草初來裏造界時相遇的那個小妹妹。
枯草心中苦笑,什麼小妹妹,這都是自以為是,人家活著的歲月,可比你長的多了。
當時的枯草,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現在可不與往日同語。經過塚骨墳一遭走下來,小魔教了自己許多關於靈質的運用技巧和修煉遠離,當時破結界如此之難都讓枯草一試便成。如今在這裏造界穩定空間內創造扭曲漩渦以傳送,自然是信手拈來的小事兒。
心思一動,靈質在胸前虛空聚成一點瞬間引爆,空間扭曲,漩渦完成。
這漩渦凝成之瞬間,是由靈識中的記憶軌跡找尋方向。
這靈識軌跡最為玄妙,枯草所走過的任一地方,都殘留靈識軌跡,且會通過精神記憶的方式銘記。
跨入在空間漩渦中,相要開辟出道路,依靠的除了是定向破界之外,就是這精神記憶的時間軌跡了。
說的麻煩,實則任何人稍稍體驗便可自然領會其玄妙。
枯草大步跨出,臉上亦是洋溢起微笑。
普通的一座二層建築,枯草上次是見識過的,隻不過沒有進去看過。
他走近一步,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難道,她不在?”
“這可如何是好。”枯草呆呆的站在門口,無所適從。
忽覺附近人聲嘈雜,側眼一望,就在藍草兒家旁邊不遠,有家招牌大字題寫著“酒”的店鋪門口不時有些人往裏傳送而進。
枯草撇撇嘴巴,幹脆進去瞧瞧去,這裏造界的酒吧自己可還未曾見識過,能尋得藍草兒自然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