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十分,吳家昏暗的大堂異常安靜,堂上一幅巨大的“奠”字,對應著兩邊慘白的蠟燭,中間是一口紅木大棺,尚未釘棺。
原本應該跪滿人的堂下,此刻卻隻有兩個老頭在抹著眼淚啼哭,神情甚是悲傷。
左邊戴著白帽子的老頭兒伸手搭在右邊白帽老頭的背上,一隻手背擦著臉而悲鳴:“我說老哥哥喲,老太爺走了不過半月,這當家的少主也隨之西去了。這家恐怕也要散了,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今後可怎麼辦哪?唉……”
這老頭哭的響亮,另一個老頭也受染生悲,想到今後無依無靠,不禁心痛無比。
“唉,老哥哥,你且莫哭,老頭我,我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左邊那老頭忽然停止了哭泣,打住右邊老頭的聲音,靜靜聆聽那未知的異響。
咚咚咚……
似敲擊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清脆而又緩慢,聲音雖小,卻回蕩在這大堂之中,不絕於耳。
“這,這是,莫非這屋裏還有旁人?”右邊那老頭有些緊張。
“不,下人麼都已經走開了,守靈就我們兩個,大門也從裏麵鎖得好好的,又怎會有人來。”左邊老頭肯定道。
兩個老頭神情忐忑,怕是這裏出了什麼耗子之類的,便徇著聲音走,繞了這屋子一圈,最終停在了泛著慘白光線的紅木大棺前。
響聲依舊,是從棺木中轉來。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顫抖著伸手推向那棺蓋:“一定是耗子跑進去了,指不定這會兒,我們少主正遭受老鼠的蠶食呢。”左邊那老頭顫抖著說道。
二人狠了狠心,緩緩推開厚重的棺蓋,木頭與木頭之間摩擦的吱呀聲,壓得人踹不過氣來。
棺蓋被推開一條縫後,忽然自動飛往一旁,一個黑影順勢坐起,兩個老頭趕緊跪下,嘴裏念念叨叨,說什麼無意冒犯之類的話。
“咳咳,可憋死我了,這是什麼地方?”那黑影兀自說了一句,猛然發覺身後的異樣,牆上大大的奠字下,竟然是供奉死人的布置。更重要的是,那木牌上竟然寫得是自己的名字。
“啊!”忽然大叫一聲,黑影跳了起來,直跳出了棺外。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棺材裏!”黑影大喊。
老頭嚇得連退數步,指著這黑影問:“你,你,你是人是鬼?”
這黑影聽到別人說自己是鬼,頓時惱怒,氣道:“你才是鬼,爺爺我大活人一個,怎麼到了你嘴裏就成了鬼了?”
老頭聽了這話,穩住心神,瞧了瞧地麵,還真有人的影子。他鼓足勇氣上前,在身著壽衣的黑影麵前,用手探向他的鼻尖,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熱氣。
老頭再一確認,這人不是自己少主還能是誰?老頭回頭與另一老頭對了一眼,惶恐之間,居然笑了。
……
翌日,吳家大宅撤了所有的喪布匾額,換上了清一色的大紅燈籠,全府張燈結彩,一夜之間由喪轉喜,好不喜慶,不過下人走了大半,也沒了往日的熱鬧。
昨夜這黑影幾乎一夜沒睡,一直輾轉反側睡心事重重。他腦子裏都是以前在21世紀的記憶,對於現在這個身份一無所知。
後來與兩位老者經過一番交談,方知此時已是初唐盛世,屬太宗皇帝治下的長安城。心中雖然震撼,但是麵對麵試,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他心裏清楚,原本的吳家少主已經死去,自己不過是借屍還魂,和他同名而已,而自己當初死得倒也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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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的某天,深夜10點,某網吧內,坐在拐角處的一個青年怒睜著浮腫的眼皮盯著屏幕,雖然看上去精神不佳,不過遊戲的操作依舊熟練。
打的是逆戰PVE,俗稱闖關模式,正在開著巨獸機甲狂虐蜘蛛大BOSS,風騷的走位令人眼花。然而三天兩夜隻睡了9個小時的他,走位再風騷也有些恍惚,嗬欠連天。
忽然右下角的QQ傳來滴滴聲,吳鑫抽空點開一看,是一名老友發來的鏈接,據對方所說,這網址可以在線觀看藍光高清AV。吳鑫一時興起就點開了這個鏈接,這邊看得性起,那邊打得狂熱。
直至最後,BOSS被消滅的同時,吳鑫也達到了巔峰,意識瞬間變得模糊,眼裏隻隱約剩下了任務勝利電腦屏幕,與此同時,吳鑫仰倒在椅子上,已然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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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少主,河帥、洪月、楚白三位公子來拜見了。”昨夜左邊那老頭的聲音喚醒了回憶中的吳鑫。這老頭是吳家的老管家仲伯,時年六十有餘,在任近二十年了,對老吳家十分的忠心。
吳鑫不懂得這時的規矩,隻是坐在胡凳上道了聲:“請上來。”
很快,三名年約十六、七,各具風騷的公子哥大搖大擺走了進來,看到堂上的吳鑫,登時露出了喜悅之情。
吳鑫起身迎接三位,三人頓時不顧旁人,抱住吳鑫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