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吧!是什麼時候的事呢?嗬嗬;莫桑低低的笑了。

胡亂的擦拭了一下臉,莫桑將自己埋進床被裏。頭卻被一個硬物咯的生疼,探出手,是那一隻翩飛的蝴蝶。斑斕的翅膀裏藏著自己的快樂。本來以為已經沒有了眼淚,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流幹了所有的眼淚,卻不想在看到相冊的這一刻,所有悲傷噴薄而出。莫桑再也忍不住,悶在被窩裏嚎啕大哭。

或許是一天沒有進食,或許是掉了一天的眼淚已哭得有些虛脫,又或許是本來就到了該是入眠的時候,莫桑漸漸的安靜了。直到呼吸也變得平順。

“子嫣,你為什麼要去找丫頭?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張雲傑聲聲質問著徐子嫣。這一切的事情,莫桑那丫頭知道得根本就少得可憐,子嫣這樣就對她撕開了所有的包裝,要她怎麼麵對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改變?

“她該知道這一切啊。蕭寒的苦你又不是沒有看到,誰說最受傷的又不是蕭寒呢?”徐子嫣也不甘示弱,淩蕭寒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自己隻是讓她知道她該知道的,有錯嗎?

“子嫣。”張雲傑無奈,其實他也知道,子嫣也是好心。寒是她的親弟弟,她對他的關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桑呢?丫頭呢?她又該怎麼辦?

原來,莫桑不知道。她,真的還有擾亂人心的本事的。讓張雲傑和徐子嫣這兩個如此睿智冷靜的人都失了分寸。

淩晨的時候,莫桑醒來。眼睛腫脹得厲害,微微一睜,竟疼得要命。莫桑將手覆上眼睛,手掌的冰涼讓眼睛不斷傳出的紅燙變得不再那麼咄人。腳雖已經恢複了溫度,卻依舊是酥酥麻麻泛著微疼。

想要起身,全身卻是無力得很。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腦袋渾渾沉沉,又是吵得厲害。像是有幾個小人在腦子裏不斷的爭吵。

難道是感冒了嗎?莫桑跌回床上,撫著有些燙的額頭,苦笑一聲。原來,我竟也會感冒嗎?

是的,莫桑的身體一直很好。幾乎從未生過什麼病。唯一不好的是,莫桑的皮膚容易過敏。所以,莫桑的疑惑和結論也確實可以讓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誰說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這句話說得真的是太對了。莫桑此刻躺在床上,是那般無助。莫桑多麼懷念以前那些有施婧,有朋友陪伴的日子啊。

記憶裏,莫桑自己隻有感冒過一次。是因為冬日裏在練舞房裏練舞的時候太熱,隻著薄衫。因為濕了汗,又吹了冷風,才感冒了。冬天裏,冷得直跳腳。可是,因為有施婧的緣故,那場病生的並不難捱。因為,施婧會親自下廚做飯,會噓寒問暖,會陪著莫桑一起吃那些苦苦的藥丸。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因為她是施婧,因為施婧會一直陪著莫桑。

如果,此刻施婧會在自己的跟前,她不用怎麼做,隻要拉著我的手,隻要輕輕一笑,或許我的病就不藥而愈了。

可是,婧。你已不再。

莫桑想哭,卻又掉不出淚來。瑟縮在被窩裏,摁亮手機,那個第一的快捷號碼永遠是施婧。

婧,原來我對你終究是怨不起來呢。看,我還是隻能想到要給你電話,我還是隻想要你的關心和安慰。

莫桑將自己抱成一團,將手機送到自己右耳處,按下撥號鍵。然後,嘴角微翹,癡癡的等待電話的接通。那般安靜和柔美,是隻屬於嬰孩的真性和純美,是不可褻瀆的真情流露。

可是才不到一會兒,莫桑那噙著笑的嘴角卻鬆了下來,眼淚在下一刻也滾出了眼眶。純美已被打破,演變成的是一場支離破碎的無聲的影像。

無法接通?竟是無法接通。婧,你都是騙我的嗎?你一直都是在騙我的嗎?你說過的,彼此不會讓彼此找不到的,永遠不可以關機,永遠不可以不在服務區,永遠不可以忘記彼此的。婧,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莫桑不動,隻是睜著眼睛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眼淚大滴大滴的從眼角滑落。那般空靈,竟像是玻璃的娃娃一般,有在下一刻就會破碎掉的危險。

婧,你也不要莫桑了嗎?你不要莫桑了嗎?婧,你好狠的心。為什麼?為什麼要選在我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你再來重重的踏上一腳?難道你不知道嗎?別的人我都無所謂的,但是你,不一樣。也許,隻要你一個眼神,或許我就會跌落到萬丈的深淵,萬劫不複。

婧,你明明知道的呀。你明明知道,卻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莫桑還是掙紮著起了身,靠在床榻上,雙手顫抖著翻開那本相冊,那本有著翩飛蝴蝶的相冊。撚出施婧那張照片,莫桑再次無聲的掉淚。

婧,是你先放棄我的吧?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