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孟子》的哲學思想(2)(3 / 3)

孟子認為隻要有一百裏見方的小國就可以行仁政而使天下歸服,何況大國呢?大王假若向百姓實行仁政,減免刑罰,減輕賦稅,叫百姓能夠深耕細作,早除穢草;還使年輕的人在閑暇時間來講求孝順父母、敬愛兄長、辦事盡力和待人誠信的道理,而且在家裏用這些道理服事父兄,在外事用這些道理侍奉尊長,上朝便來尊敬上級,這樣就可以使他們拿著棍棒去抗擊秦國、楚國的身穿堅實盔甲、手持銳利刀槍的士兵了。這就是說,老百姓生活富足了,深得民心了,一旦發生戰爭,他們就會奮勇抗擊敵人。孟子又在《公孫醜下》中強調人心向背的重要性。他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裏之城,七裏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第一章)

孟子論述了戰爭的勝敗決定於人心的向背,而人心的向背又決定於施行仁政與否。他先以兩個“不如”指出“人和”在戰爭中的重要性,然後以攻城得天時而不能取勝和守城得地利而棄城逃走為例,說明不管攻城者獲得多麼有利的天時,守城者占有多麼優越的地利,若沒有“人和”,也必將以失敗而告終,從而為論證“人和”的重要性提供了有力的論據。孟子提出爭取“人和”的關鍵在於“得道”,而“道”的得失,又決定“助”的多寡,亦即得“人和”與否,從而說明施行仁政對取得戰爭勝利的重大意義。凡是“失道”的君主,不管他有多殘暴,遲早總會被推翻的。《梁惠王下》有記載:齊宣王問曰:“湯放桀,武王伐紂,有諸?”

孟子對曰:“於傳有之。”

曰:“臣弑其君,可乎?”

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弑君也。”(第八章)

孟子告訴齊宣王說,破壞仁愛的人叫做“賊”,破壞道義的人叫做“殘”。這類人,我們都叫他作“獨夫”。桀、紂就是這樣的獨夫民賊,商湯王、周武王興兵討伐他們是正義的。孟子在《離婁上》又說: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第九章)

孟子認為,夏桀和商紂兩個暴君失掉天下,是由於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失去人民的支持,是由於失去了民心。得到天下有辦法:得到人民的支持,就得到天下了。得到人民的支持有辦法:得到民心,就得到人民的支持了。得到民心有辦法:人民所需要的東西給他們,為他們積聚起來,人民所厭惡的東西不要加給他們,如此而已。因此,孟子提出了“民為貴”的思想。他在《盡心下》中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諸侯危社稷,則變置。(第十四章)

孟子認為百姓最為重要,沒有百姓就沒有國家;國家製度是為百姓而設的,所以國家的重要性次於百姓;君主是為百姓辦事的公仆,所以是不重要的。所以得到百姓的歡心、便可做到天子,得到天子的歡心便可做諸侯,得到諸侯的歡心便可做大夫。諸侯危害國家,就得廢掉舊諸侯,改立新諸侯。孟子這裏強調了立國以民為本的重要性。

孟子還提出君主應該與百姓同樂的思想。他在《梁惠王下》有一段與齊宣王的對話:齊宣王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裏,有諸?”

孟子對曰:“於傳有之。”

曰:“若是其大乎?”

曰:“民猶以為小也。”

曰:“寡人之囿方四十裏,民猶以為大,何也?”

曰:“文王之囿方七十裏,芻蕘者往焉,雉兔者往焉,與民同之。民以為小,不亦宜乎?臣始至於境,問國之大禁,然後敢入。臣聞郊關之內有囿方四十裏,殺其麋鹿者如殺人之罪,則是方四十裏,為阱於國中。民以為大,不亦宜手?”(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