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想著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這條大峽穀就變窄了,原本還有個六七來米的寬度,而現在已經變得隻剩下兩三米,周圍也沒有了裝祭品的洞穴,而上方也被徹底封死,不見天日,連藤蔓都少了很多。
看來仙家人,也就到這了,他們想要繼續祭祀,用完這些坑,就得自己另鑿坑,擴展這個大峽穀。但是再擴展下去,估計兩邊的山就得往中間塌,不說一個地震,就算一場大雨,這祭祀場所都未必受得了。
劉命忽然停下來,我就見到前麵有閃爍的燈光,離得很遠,隻閃了兩下就消失不見了。
劉命立刻把礦燈關掉,靠在崖壁邊緣,我小聲道:“有人。咱們摸過去看看。”
劉命道:“這麼摸過去,雙方都不知道情況,萬一打起來就完蛋了,我看咱們還是喊兩嗓子確認一下,就算是王不亡的人,他也不認識咱們。”
隨後他扯著嗓子喊道:“前麵的哥們兒,別緊張,自己人!”
對方很長時間沒有應答。
劉命打開礦燈,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又道“我們過去了啊。”
剛走了兩步,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拉住劉命,道:“等等!萬一不是人呢?”
“不是人?”劉命也是一驚,道:“那咱們更得去看看了。”
我心說你腦子裏就少根筋,又道:“要遇見鬼東西,我可對付不過來。”
我的話剛說完,就聽見對麵有人喊道:“老劉?”這聲音極其空曠,在山崖裏回蕩出好幾道餘音。一開始我並沒有挺清楚這聲音像誰,隻是覺得耳熟,直到意識到他認得劉命,我才在腦子裏搜索起來,一邊道:“老劉,這人你認……不是吧?”我話說到一半,忽然間意識到,對麵傳來的聲音竟然像極了陳達望!
陳達望是往反方向而去的,這條峽穀雖然看不出是直的,但絕對沒有彎到這種程度,我們不可能在兩端相遇,除非遇見鬼了。
劉命罵道:“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對麵是咱們的人?”他忍不住又喊道:“是老陳嗎?”
對麵這次應答的很快:“老劉?”還是重複著這兩個字。
我心說壞了,這真是陳達望的聲音!
“走!”劉命一招手,我們就快速走了過去。走出去不遠,對麵的燈也亮了起來,我們在狹窄的通道裏彙合,相距隻有幾米的範圍,這時候劉命才停下來,道:“老陳,你怎麼在這?”
他拿著手電,晃得我眼花,以至於看不清他的臉。
陳達望道:“你們怎麼跑這來了?”
劉命道:“我他媽還想問你呢。咦?咱們的建築師呢?”
陳達望道:“咱們的建築師?”
劉命道:“別照我的眼睛,我操,把礦燈關了。我說孫紫可呢?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陳達望沒有關掉礦燈,而是道:“孫紫可?她掉隊了。”
我瞪大了眼睛,剛想問出口,忽然間覺得,站在我們麵前的陳達望身體似乎不再那麼消瘦,看起來有些臃腫。我以為他出了什麼事,開了礦燈去照他的身體,這一照,我悚然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陳達望來時穿的衣服我是認得的,他穿的破破爛爛,就跟個要飯花子一樣,而眼前這個人穿的雖然是一樣的,但衣服很新。我顫抖著手往他的臉上移動,可是一抬頭他的礦燈就照在我的眼睛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
礦燈是強光探照器,使用時間長,光線也強,和我們在豐碑林墳使用的手電不是一個級別的。近距離照射下,我的眼睛除了白茫茫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東西。
我吼道:“礦燈關了!”
陳達望這才關了燈,問道:“怎麼了?”
在關燈的刹那,我的眼前就是一黑,緊接著逐漸恢複,當我看到陳達望的臉時,頭皮頓時發緊,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的聲音是陳達望沒錯,但他的臉不是,他的身體也不是,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除了聲音是陳達望之外,任何地方都不是,他是花千河!
花千河在哪?在山洞外麵昏迷著呢!陳達望在哪?在我們的相反方向!站在我們麵前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