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花千河得到的消息並不是假的,反而相當準確。仙家人的祖先曾經擔任過發丘中郎將的官職,實在讓我感到吃驚,說實話,從仙玄間嘴裏冒出的話裏,沒有一句不讓我吃驚的,包括持續了幾千年的古老祭祀,他們這個氏族從現在來看,的確詭異至極,另類到了極點。
我沒有打擾他,默默的聽完,直到他說到這才停下來,我還是沒有打擾他。不對,應該說我被真相驚到了,自己都沒有消化幹淨,良久之後,我才回過神來,看著仙玄間的眼睛,道:“也就是說,這場活祭過後,就隻剩下一個還姓仙的仙家人了?”
仙玄間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我的說法。
我道:“那我問你,仙姓一旦死絕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我忽然覺得,我似乎做了一件錯事,我救了他,是好是壞?仙彌生做的事,是好是壞?
我忽然覺得對一個人的往事知道的越多,就越無法了解一個人,人心實在太複雜,有時候我們覺得不可理喻的人,或許他做的事才是最有道理的。仙彌生騙了我們,他沒有說這些“死人”都是活的,最後還偷摸跑了。但是我們能以此認為他在害人麼?不能,就算他正常的進行活祭,都是仙家人的事情,跟我們毫無關係。而他一次性將仙家的祭品都進行祭祀,看起來是很殘忍的事情,但是想一想,似乎,又是很人道的事情。
從此仙姓斷了,那麼,對於仙家祖先的祭祀也將永遠斷絕。
仙彌生這個老頭,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還沒等仙玄間答話,劉命忽然笑了起來,我不明所以,轉頭看他,劉命就以開玩笑的口氣道:“我就知道我們家小放會這麼問。”隨後,他忽然滿臉的嚴肅,對我道:“但是小放,不是什麼事情咱們都管得了的,他們的氏族有他們自己的規矩,這本來就和我們沒關係。”
我歎了口氣,又看向仙玄間略顯迷茫的眼神,再次歎了口氣,心說也對,仙家的事情我們管不了,我們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所以我這麼問仙玄間,實際上毫無意義。
這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轉而道:“不好意思了仙家兄弟,我們還有事情要辦,不能立刻帶你出去。如果你想活著,就在這等後麵的隊伍過來,帶隊的叫老騾子,隊裏還有個叫皮兒的人,你跟他們說是劉命救的你,他們就會帶你出去。”
仙玄間道:“我知道了,多謝。”
我轉身就想走,又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回身問道:“既然你們在這裏祭祀祖先,你們的祖先是不是就埋在這?”
一群盜墓賊問人家後代他們祖先葬在哪裏,實在太不要臉了。不過我本來就臉大,也不在乎,想著仙家人基本上屬於名亡實存,要這鬼祭祀場所也沒個毛用,就索性問了一嘴。
仙玄間說,他們的祖先的確埋在這,不過他不知道具體結構,當我又要走的時候,他忽然問道:“你們是哪裏的盜墓賊?”
我心裏一驚,沒想到他早已發現我們的身份,但想想也不奇怪,尋常人誰上這種鬼地方來,光嚇就嚇死了。
我看了看劉命,道:“長沙的。”
“土夫子。”仙玄間閉上了眼,道:“我們的祖先可是盜墓賊裏的航空母艦,你們最好悠著點。”
還沒等我說話,劉命就道:“作為一個王牌飛行員,我最喜歡摸航空母艦了。”
仙玄間也不再答話,始終麵無表情,我更看不出他是厭惡我們這些盜墓賊還是隻是單純的好心提醒我們,但我想應該是前者,畢竟這裏埋著的是他的祖先。
但他現在可阻止不了我們。
劉命又招呼了一聲,說蹲在繩梯上半個小時,腿都快麻了,我就趕緊下去,繼續尋找王不亡的隊伍。
這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那個叫仙廉的南北朝人埋在哪裏,按照正常情況,這時候就應該是陳達望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但他並不在,就算我們回頭,也指不定會遇到什麼事,所以我們也沒有回頭去找。
我們分頭找的原因,最初目的是看看能不能救出來人,然而這個目的達到了,我們就得考慮尋找墓葬了。而尋找到墓葬最快捷的方式,那就是找到王不亡的隊伍。
我們兩個繼續深入,這期間我跟劉命說千萬別告訴大旺我多管閑事,否則還指不定怎麼埋怨我呢。如果陳達望知道活祭品是自願的,他除了後悔的想撞牆,肯定得拿我撒氣。
劉命就說這由不得咱們,如果他能遇見活的仙姓人,那肯定就得知道,所謂時也命也,都不是咱們能決定的,這得看老天。他還說,不用擔心什麼狗屁發丘中郎將,他盜墓的本事哪裏比得上現代人,就算墓葬還在,機關陷阱還能運作,也抵不過現代人的炸彈手雷,從古至今多少名人,其實都是被曆史鼓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