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知道,這一趟是來對了,豐碑林有個仙家墳地,郵件地址就在這裏,如果不考慮有人故弄玄虛,那麼我爺爺的牌位,就是從這座墳裏送出來的。
我隻能暫時不考慮從爺爺那裏得到的神仙調查組資料,這之間關係太少,僅僅是名字相同而已,感覺跟巧合一樣。
見陳達望的賊眼睛一直盯著我,我有點坐立不安了,道:“老子一純外行,半吊子都算不上,別想讓我打頭陣。”
陳達望一撇嘴,滿臉不悅,但他不承認這麼想,含含糊糊地道:“我看你直勾勾的以為撞邪了,不知好歹。”
我歎了口氣,心說這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以後千萬不能相信他的話。見他在盜洞口爬來爬起一個勁兒往下看,我就道:“能看出什麼年代的麼?”
陳達望沒抬頭,道:“那墓碑沒多少年頭,頂多三五十年。但明顯是後來立的,下麵的墓葬有多少個年頭,也就住在裏麵的死人知道。”
我道:“那你去問問唄。”
陳達望朝我吐了口唾沫,道:“說不定你說的那六個人也全遭殃了,連跑都沒跑出來。這鬥子估計還不小,我先下去瞧瞧。”說著他就把一根繩子栓在腰上,然後把另一端扔給我,道:“我一喊就把我拉上來。”
我抓住繩子點了點頭蹲在盜洞旁邊,忽然看到盜洞周圍有爬行的痕跡,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一股腦從裏麵鑽出來留下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安,但這種痕跡很容易造成,人從下麵爬出來,也可以拖出來。我又從來沒盜過墓,估計是做賊心虛的緣故才讓我滿腦子顫栗。
盜洞是傾斜向下的,陳達望扭著大屁股爬進去後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四周一片漆黑,連盜洞裏陳達望的手電筒散出的光也越來越弱。
我盯著盜洞裏微弱的燈光,不知不覺間就開始冒汗,陳達望實在是太安靜了,如果不是因為繩子還在往裏延伸,我都以為他早就消失了。
忽然間,陳達望的聲音從盜洞裏傳了出來:“操!”
我一聽整個神經瞬間繃緊了,想都沒想直接拽繩子,可剛拽出來一點,我就感覺一股奇大的阻力拉住繩子,往相反的方向拽去,因為沒防備,我整個人都趴在盜洞上邊,繩子差點脫手,要不是我反應快點用身體橫在洞口,整個人都得被反拽下去。
下麵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啥好事,我連話都說不出口,卯足了勁兒往外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虎口拔牙是什麼滋味兒,這他娘的就是個虎口!
但我的力氣顯然還不夠,根本拽不上來,和往下的拉力僵持起來了,我沒來得及設想最壞的結果,我如果堅持不住是不是把陳達望扔了先跑,就感覺小腿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似得,瞬間的疼痛讓我神經反射般的屈腿,結果失去平衡,再也扛不住,直接被拽了下去。
我隱約間聽到陳達望喊了一聲,但沒聽清是什麼,在盜洞裏翻滾了好幾圈,怎麼也控製不住身體,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老子完了!
我隻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慘,其實我根本不希望死,老天爺要是慈悲,也不願意看見我這麼個心地善良陽光帥氣的小夥兒英年早逝了吧,那得有多冤?
我也不知道撞在什麼東西上才停下,幸好撞的不是腦袋。坐起來的時候我隻感覺天旋地轉,差點因此再一次倒下,回頭一看,就看到掉在地上的手電,照著的地方露出來一張恐怖的怪臉。
那張臉跟被小鬼啃食了一樣,極度扭曲,頜骨都露了出來,兩隻眼珠子不見了蹤跡,孔洞的眼眶裏掛著細小的血管和碎肉。
我腦子裏嗡得一聲,差點叫出聲來,一挪屁股坐在了別的地方,連嗓子都好像被掐住了,一時間竟有窒息的感受。
不是吧,陳達望就這麼死了?他他……他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不對……這張臉不像是剛死亡的啊。
我這念頭還沒轉過來,那隻手電忽然動了一下,連帶著那具屍體腦袋都往前聳動了一下,就好像屍體碰到了手電一樣。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腦子裏回想著和陳達望那番關於鬼的交談,手電就在這時忽然照向我,嚇得我“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別他媽叫!趕緊走!”陳達望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陳達望站起來了,碰到了手電旁邊的屍體才讓我錯以為好像屍體動了一般。我多少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被嚇得頭皮發麻,驚悚感轉而變成怒火,道:“跟哥哥扮鬼玩呢!”
話一出口我才察覺到嗓子特別幹澀,臉上已經流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