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腦袋,道:“好,你就說說看。”
陳達望咳嗽了一聲,賊眼睛在我身上亂轉,緩緩道:“我也是看你在要命的時候敢上,才生起拉你入夥的心思。實話跟你說,我和這夥計是走地仙。”他的賊眼睛精光發亮,跟夜裏的豹子似得:“就在前不久,我們倆看到這有個土房子,估計裏麵有寶貝,沒成想好像鬧鬼了,我們這才在裏麵栽了。”
他這兩句話聽著總感覺別扭,我也看著他的眼睛,道:“走地仙?道家麼?敢情你們倆是出家人裏的敗類?”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歎了口氣道:“看來你不是我們圈裏的人啊。”
我有點不爽了,道:“有話直說。”
陳達望道:“走地仙是中原一帶對盜墓賊的稱呼,而土房子,就是個墳。”
我悚然一驚,猛地跳起來,不可置信的地看著陳達望,原來他說的見不得光,竟然是個盜墓賊!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不敢報警,他要是報警沒有好處不說,就連這個死人也得先被定罪!
他看著我的舉動搖了搖頭,道:“果然不是。兄弟,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又是一驚,這小子心思不簡單,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不是內行人或者有接觸的人是聽不懂的,他在試探我是不是也和盜墓賊有關係。
我又緊張起來,道:“我是個大夫,來找藥的。”
他一聽,臉色唰地白了,變得有點扭曲,顫聲道:“找……找藥?什麼藥?”
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說什麼不好偏說找藥,估摸著讓他感興趣了。好在我別的本事沒有,撒謊還是很在行的,就打算圓過去,道:“很普通的藥,說了你也不懂。”
陳達望道:“幹我們這行的,都算是半個大夫,要是很普通的藥我也不是分不出來。”
這回我倒想抽他一巴掌了,你一個盜墓的搞這麼敬業,腦子有問題是吧?
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鐵板碰釘子,這個謊是撒不圓了,最機智的解決辦法還是把話題轉移開糊弄過去。我道:“先不說這個,我來的時候有個向導,剛才也不知是鬼打牆了還是怎麼著,我們倆走散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在陳達望狐疑的眼光中把這件事兒說了出來,關於仙家墳地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說一句話,雖然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損失,但我就是不太相信別人。
陳達望沉默了一會兒,總算不再繼續糾纏藥的問題,而是道:“我也聽見他喊你了,不過你的猜測是錯的,這地方沒那麼邪門兒。”
我再一次震驚了,哭喪著臉問道:“啥意思?”
陳達望道:“意思就是那夥計,想把你引到什麼地方。看你這樣也不像是常年到處走的人,不安個心眼也正常,吃一次虧就好了。”
我道:“你給我說清楚。”
他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道:“這山裏不比城裏,法律約束力太弱,要在這殺個人啥的恐怕沒人敢,但敲你一悶棍搶走你身上的錢財,是個人都能幹出來。他不敢一個人動手,估計是有同夥。我說,你是不是讓他覺得你挺有錢的啊?”
我道:“不至於吧,我昨晚在人家那住的,他要是敲我一悶棍,早就幹了。”
陳達望道:“你偷東西在自家偷啊?這不是明擺著被報複嗎?本地人可不傻。”
他說得倒是挺對,可我卻覺得不應該是這樣,想想兜裏的鈔票,就道:“為了幾千塊錢,你至於敲我一悶棍嗎?”
陳達望道:“我倒是不至於,你那幾千塊錢不夠我塞牙縫的。”
我蹲在地上不再說話,陳達望就道:“你現在應該把我那刀還給我了吧?它可比你值錢。”
我又看了看手上的刀,心說這玩意當棍子用都不夠看,根本沒威脅,就扔給了陳達望,他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又插進刀鞘,站起身道:“咱們走吧,回去看看。”
我道:“這人怎麼辦?”
他回頭看了眼屍體,道:“我們是臨時合作,就知道他一個名字而已,都不知道他家在哪。既然掛了,那就隻能哪掛哪埋了,這是他的命。”
原來他們並不太熟。也難怪陳達望不掉一滴淚,不過我還是得提防著點,道:“我之前聽說你們有六個人來著,他們呢?”
沒想到陳達望臉色一變,驚呼道:“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