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東西飄在空中到處晃蕩,離我並不是很遠,中間有一些樹杈擋著,我炸著頭皮蹲下來,卻沒注意身後的灌木,直接坐上麵了,發出一陣哢嚓的樹枝折斷聲。
那白色的東西猛然抖了一下,嚇得我也渾身一抖,心道栽了,這地方果真不同尋常,難道還真他娘的有隻鬼不成?
想到這我腦子一熱,就打算拚命,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上我這麼個不信邪的主恐怕鬼也打怵。
雖然這可能隻是自我安慰,但我的確有點慌,隻能給自己打氣。我又是不擅長逃避的人,下意識地想法就是反抗。
可是我剛摸到一塊石頭,還沒等拿起來,就聽一個聲音喊道:“什麼東西?”
媽的,原來是個大活人。
我鬆了一口氣,可還是沒有放下戒備,拿起石頭把手背在身後,站起來道:“是人。”
那白乎乎的東西開始靠近,接著些微的月光,我終於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人把一塊白布披在身上,這才看起來跟披麻戴孝似得。
他走近了,直到我們兩個可以互相看到臉的時候才停下來,用一種獨特的沙啞嗓音問道:“你是誰?”
我道:“我還想問你呢。”
這人長得很瘦,一張老驢臉格外蒼白,下巴很長眼窩深陷,用的是普通話,看來不是本地人。
看年紀大概比我大點,見我這麼問,他四處看了看,表情有些慌張,然後他把身上的白布扯下來團成一團,扔在一邊,拿起那個包裹,看了看似乎不想要了,直接扔在地上就走了。
他似乎對我根本就沒有興趣,但是這副慌亂的模樣卻讓我很在意,看著他因為劇烈喘息而上下起伏的消瘦肩膀,我道:“兄弟,幹嘛這麼著急?”
他頭也沒回,喊道:“好心勸你一句,這裏不安全,趕緊走吧!”
見他走遠,我莫名的鬆了口氣,抓起他扔下的白布,這才明白隻是一塊布而已,那個人不是披麻戴孝的。
但這塊白布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我也看不出來,隻能看出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了,最少也得有一年,做工倒是很好。
那個人那麼匆忙,跟逃命似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這座山真的有什麼問題?
我正想著,忽然又聽到一陣嘩啦聲,像是某種東西急速衝來被樹枝灌木刮到發出的聲音,來源正是那個人來時的方向。
我心頭一緊,抬頭看去,就見到一個黑影衝來,速度奇快,轉眼就很近了,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張恐怖的怪臉從黑暗裏探了出來。
那張臉簡直無法形容,跟被搗爛了似得,鮮血加上密布的爛肉,鼻子嘴巴都不成個形狀,嚇得我瞬間一窒,頭皮發麻,險些暈厥過去。
我曾經接觸過不少的死人,但從沒有看到這樣恐怖的一張臉,跟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我近乎無法思考,本能的把手裏的石頭砸了過去,拔腿就跑。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東西被我砸的一個趔趄,整個身子也暴露了出來,那身體的的確確是人類的,但渾身都是粘稠的鮮血,像是沒有皮膚。
這一幕簡直聳人聽聞,我都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更加拚命的跑起來。
我逃跑的方向,是剛才出現的那個人離開的方向,一開始我還沒注意到,直到跑了幾步才發現,但我沒轉向,甚至希望自己能追上他。
後麵那東西的速度很快,但不至於立刻追上我,看到那種東西,我也是拚上老命的跑了,顧不上腳下的灌木和周圍的樹杈。
怕自己被嚇尿褲子,我都不不敢回頭,隻能用耳朵來聽,身後的聲音一直沒有斷過。
那個人剛才還跟我說過這裏不安全,原來是這麼個不安全法!
跑了一會兒,我就看到前麵有個人影在晃蕩,也一直往前麵跑,我還記得這個背影,就是提醒我不安全的那個人,他太瘦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用力喊道:“兄弟停下!你東西掉了!”
那人頓了一下,就回頭看,不過他這一次打開了手電,晃得我看不清東西,隨後他猛地轉身,手電一關,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我暗罵了一聲,看他的反應,果然是被這東西追著跑的,怪不得看到的時候臉色那麼蒼白,很顯然是被嚇到了。聽後麵的東西還在追著,我心裏越來越急躁,再次喊道:“別跑了兄弟,現在是咱們互相幫助的時候!”
連跑帶驚嚇,我都快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了,擠出這句話來還費了很大勁,可那個王八犢子一聽跑得更歡了。
我慌不擇言,又喊道:“它來找你的,你倒是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