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宛城僅剩不到十裏的官道上,十萬大軍排成的巨龍綿延數裏,一眼望不到盡頭。
此時的前軍主力中,一名負責傳令的騎兵像是收到了不好的消息,轉頭便催動戰馬,一路狂奔找到了身處後方中軍的徐言。
“主公,前軍斥候來報,袁術並未準許五萬降卒進入宛城,隻是命人從城樓上扔下些糧草輜重,讓城外俘虜自尋一地安營紮寨。”
從傳令兵口中得知了五萬降卒的現狀,徐言的臉上不禁生出許疑惑,思索片刻後又繼續問道。
“僅憑這一點糧草輜重,絕無可能安撫住數量如此龐大的降卒,這些人如今是何反應,可見有人趁機生亂?”
“回主公,那五萬降卒並非完全接受袁術的安排,其中至少有上萬人,領到糧草輜重就直接逃向了難以追蹤的山道。
若不算那些至今還在猶豫不決的,願意留下的降卒不會超過兩萬,這點人數恐怕很難達到主公想要的效果。”
對於傳令兵的擔憂,徐言並沒有多說,隻是嘴角一咧,露出了幾分不屑之意。
“哼,本將好不容易把他們送回宛城,甚至故意點燃烽火暴露大軍位置,給袁術施壓,為的就是要幫助他們順利入城和家人團聚,
可他們心裏裏卻隻想著拋妻棄子,不戰而逃,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如今兩軍交戰在即,本將可沒有那麼多耐心繼續耗下去,既然剩下這些人遲遲不能拿定主意,那本將便再幫他們一次。
傳令前軍,加速前進!日落之前必須抵達宛城,先行架鍋起火,將攜帶的肉幹全部烹煮,本將倒要看看,這些貪生怕死之輩能否經得起十裏飄香的誘惑!”
“諾!”
徐言一聲令下,領兵在前的張任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便催動戰馬,率領五千騎兵一路狂奔,不到日落便提前趕到宛城城外。
而龜縮在四麵山腳安營搭寨的兩萬多降卒,也是被這一陣陣馬蹄聲嚇得停下手裏的動作,忐忑不安的看向了不遠處的漫天黃煙。
隨著黃沙逐漸散去,張任率領的五千騎兵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看到來人竟然是那位曾經率領數千騎兵追得幾萬大軍逃亡百裏的猛人,一眾降卒隻覺心底一陣發怵,雙腿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更有甚者當場就被嚇得癱坐在地。
然而張任卻並沒如他們預想的那般,主動發起攻擊,而是一路前行至城門弓手的射程範圍外,抬手一揮,直接命令五千騎兵原地散開,伐樹砍柴,趕在天黑前做好了近百個火堆和懸掛頭盔的木架。
眼看身為前鋒的騎兵,既不進攻也不勘探軍情,反倒在兩軍陣前,悠悠哉哉的架鍋起火,做起了吃食。
不管是城樓上嚴陣以待的守軍,還是山腳下提心吊膽的降卒,皆是被張任的反常舉動搞得一頭霧水。
直到日落西山,一股愈發濃鬱的肉香飄進鼻孔,他們方才意識到,這是要用食物來誘惑山腳下的降卒,至於這背後是陷阱還是另有目的,那便隻有張任自己才知道。
不過,相比於手裏這連戰俘營都不如的幹糧,即使張任此舉有著其它的目的,這股撲鼻而來的肉香也依舊對一眾降卒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隨著誘人的肉香擴散至整個戰場,降卒陣營中很快就響起了吞咽唾沫的聲音,而朝著他們疾馳而來的傳令兵更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