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水南岸,徐言率軍一路疾馳,不到正午便與紀靈大軍狹路相逢。
兩軍陣前,徐言持槍勒馬,麵色微沉,身後的川軍緊握刀柄,目露凶光。
看著川軍這副仇深似海的模樣,對其中緣由心知肚明的紀靈大軍,雖達七萬之巨,心裏卻還是有些發怵,回想起冠軍城下的累累屍骸,更是忍不住心生膽怯。
趁此時機,立於陣前的徐言抬手一揮,身側的張任隨即持槍出馬,行至守軍陣前大喝道。
“監國大將軍麾下偏將,蜀郡張公義在此,賊將紀靈可敢上前一戰!”
二十多歲的張任高舉長槍,直指中軍,意氣風發的樣子頓時就讓紀靈聯想到了鍚縣城外的蕭摩訶。
回想起當日的一招敗北的不堪和棄軍而逃的狼狽,一種屈辱感瞬間湧上紀靈的心頭。
本想立刻衝上去將籍籍無名的張任斬於陣前,一雪前恥。
然而僅存的理智卻告訴他,以徐言一貫的保守做派,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會派張任出來叫陣。
“事出反常必有妖,能在猛將如雲的徐言麾下,當上偏將並統帥騎兵,此人絕非無能之輩,本將若貿然出擊,一旦敗於陣前,我軍必定會士氣大跌。
可此人這般公然挑釁,本將要是膽怯拒戰,將士們的士氣還是會受到影響……”
鍚縣城外的場景不斷在腦中浮現,紀寧的思緒在戰和不戰之間左右橫跳,終是難以抉擇。
好在這時,麾下一員大將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舉棋不定,搶先一步開口道。
“將軍,荀正請戰!”
有人主動請纓,紀靈頓感如釋重負,想到此舉不僅可以試探出張任的實力,還能確保自己這個主將不會馬失前蹄,看向荀正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讚許。
“好!待你得勝歸來,本將必定親自為你請功!”
得到紀靈的準許,荀正不免心中一喜,轉頭便驅戰衝向了張任。
自打紀寧從漢中大敗而歸之後,袁術麾下的將領就一直在找往上爬的機會,荀正自然也不會意外。
奉命駐守穰縣的這段時間,總是聽到逃回來的守軍,講訴川軍如何強大。
可在荀正的心裏,紀靈的怯戰才是導致冠軍陷落的根源。
加之麵對一員偏將的公然挑釁都要幾經斟酌,更是讓荀正覺得紀靈早已在連續戰敗中喪失了鬥誌,而此時便是他取而代之的最好時機。
“區區無名下將也敢陣前挑戰,簡直不自量力,且看今日,潁川荀正如何將你斬於馬下!”
衝刺途中的荀正一聲大喝,本以為可以震懾張任,同時讓三軍將士見識到自己的勇猛之姿。
不曾想,張任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見荀正高舉長刀朝自己的麵門襲來,單手持槍的張任立馬使出一技橫劈,輕鬆擊飛長刀後,槍尖回旋又是一技突刺,明晃晃的槍頭直接就刺入了荀正的胸膛!
其動作之快,荀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巨痛,接著便兩眼一黑,無力的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弱者不自知,該死!紀靈,可敢出陣與吾一戰!”
看著荀正失去最後一絲生機,張任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甩掉附著在槍尖的鮮血,轉頭又舉槍對準了紀靈。
親眼目睹張任連地方都沒有挪動就將荀正一招斬於馬下,數萬守軍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而紀靈的一顆心更是跌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