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輕拂而過，潛水江麵隨即便飄起了陣陣漣漪。
潛水之上，徐言依舊有恃無恐的品著春茶，反觀杜濩卻是越發沒底，連握著柳葉劍的手心也開始冒起冷汗。
眼見自己就要在徐言麵前落於下風，杜濩終是忍不住咬牙說道。
“就算閣下所說屬實，難道我賨人一族會怕了你？大不了就同歸於盡，總好過被漢室日日堤防隨意欺辱！”
此話一出，徐言頓時臉色一變，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略帶溫怒的說道。
“同歸於盡，杜首領敢嗎？
吾之將士，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就算吾等死傷殆盡，漢中也還有數十萬大好兒郎，他們終會為了心中大義前赴後繼，至死不渝。
本都尉倒是想問問杜首領，你和你的族人又將生死至於何處？”
說罷，徐言便一臉正色的看向了杜濩，身後受到感染的五百親衛也隨之高喊道。
“吾等願為大人赴死！”
聽著對岸整齊劃一的喊聲，百餘名手握弓箭的賨人麵麵相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杜濩雖然因為徐言的話大受震撼，卻還是強裝鎮定的反駁道。
“我和族人的生死皆是為了守護家園，若不是被漢室欺淩至今，又怎會放棄自由，經曆這刀兵之苦！”
杜濩的話頓時就引起了賨人的共鳴，他們的情緒也跟著變得激動了起來，
徐言見狀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歎，隨即便再次勸說道。
“賨人反叛之事一旦被坐實，定會有人隨之效仿，屆時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杜首領難道以為賨人就能免受其害？
本都尉奉勸杜首領一句，如果不想讓賨人背負叛軍的罵名，趁著黃巾餘孽這塊遮羞布沒有被揭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麵對徐言的質問和勸解，杜濩一時雖有些語塞，但依舊沒有動搖，反而再次向前一步，滿臉決絕的威脅道。
“隻要能守護好家園，這天下與我又有何幹。今日閣下若是還想挑撥賨人部族間的關係，休怪劍下無情。”
說完，杜濩作勢就要轉身離開，可徐言卻沒有要挽留的意思，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吾敢斷言，你等所行之事隻會讓賨人成為眾矢之的，即便擊敗了本都尉的軍隊也還是會有其它人前來征討。
屆時，賨人要麼戰至最後一人，要麼再次臣服苟活於世。
若是吾能讓賨人徹底擺脫壓迫，杜首領還要一條路走到黑嗎？”
聞言，剛來到船邊的杜濩不由得腳下一頓，猶豫再三終是忍不住轉身問道。
“閣下此話是何意。”
見杜濩的心裏已經開始動搖，徐言也不打算再繼續聊下去，直接起身朝著船邊緩步走去，同時給杜濩留下了最後通牒。
“意思很簡單，杜首領歸附於吾，吾保證不會讓你的族人再受壓迫，同時還可以幫助你們改善民生，讓你們從此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
賨人久居山林，對這些年發生的變化應是再清楚不過，是要讓族人背道而馳直至徹底消亡，還是與世人永享太平，全在杜首領一念之間。
本都尉言盡於此，若在明日午時之前還等不到杜首領的答案，那本都尉就隻能領兵開戰了。”
說罷，徐言直接頭也不回的跳上小船駛向了岸邊，而杜濩則是看著漸漸遠去的徐言陷入了沉思。
縣府正廳內，徐言平靜的說出了勸降杜濩的事情，結果卻是引得程浩等縣官的一頓指責。
“徐都尉，且不說杜濩是否參與了此次叛亂，您此舉都是在逼著他造反，實在是考慮不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