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當尋一心係大漢之人對巴郡加以治理,此人不僅要以仁義當先,還得能文能武,既能安撫百姓又能威懾叛軍。”
蔡邕一席話直聽的王允連連點頭,甚至讓他隱忍多年的情緒得到些許釋放,雖然知道蔡邕是想向他推薦自己看中的人,但此人若真的能堪大用,又何嚐不是大漢之幸。
畢竟在如今的大漢,各地州郡割地而治早已成了不爭的事實,在他們自立之前為漢室多尋得一名人才,總好過王允自己在朝堂上孤軍奮戰。
想到這些,王允便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向蔡邕詢問道。
“伯喈可是有了合適人選?”
“吾所薦之人名喚徐言,字鳳竹。其父乃是雒陽的城防軍,此子雖從小體弱卻命不該絕,年僅十五便獨自遊曆荊襄、益南等地,最終紮根於漢中南鄭。
眼下此子剛年滿十八,卻已經擔任郡丞一職半年有餘。
期間不僅勵精圖治,深受百姓愛戴,還在數月之前的南鄭之戰中,率領五千郡兵大破六萬叛軍。
因此吾才覺得,以此子解巴郡之危,應是最為合適。”
聽聞蔡邕推薦之人居然隻是一名城防軍的兒子,王允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可一聽到徐言的戰績又立馬有了興趣。
“此子老夫倒是有些印象,他擔任郡丞之事也是伯喈向朝廷竭力推薦的吧。年僅十八真有如此才能?莫不是言過於實……”
見王允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話,蔡邕一下子就急了,不待王允說完便直接打斷道。
“王尚書有所不知,吾於此子乃是偶然相識,遙想當日之景,吾至今仍是曆曆在目。
王尚書且看,此句便是這徐言在離開雒陽時所寫。”
說話間,蔡邕已經迫不及待的將一卷竹簡送到了王允麵前。
見蔡邕竟為了一個小子如此激動,王允心中雖然詫異,但還是低頭看向了桌上的竹簡。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隨著竹簡被緩緩打開,一首杜甫的《春望》也漸漸印入了王允的眼簾。
初看之時,王允還有些不以為然,但仔細一品才發現。
詩中蘊含的悲憫竟和他的心境如出一轍,仿佛就是為他而作一般,可對於心中報複卻是隻字未提,這也讓王允對蔡邕口中的作詩之人產生了懷疑。
“這詩真是那徐言所作?為何隻寫了一半?”
聞言,蔡邕也是不由得長歎一聲,然後繼續解釋道。
“雒陽分別,徐鳳竹親筆寫下此詩贈於吾,王尚書的問題吾也問過。他則說此詩前兩句乃是心中所歎,後兩句則是心中所望。
可他放眼看去,大漢隻剩滿目瘡痍,所以才隻寫了這前兩句。唯有天下太平之日,才是補全此詩之時!”
聽著蔡邕的話,王允已是被徐言超越年齡的心境和胸懷給感動到無以複加,甚至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若世人皆如此,大漢何愁不興!”
一聲高呼,王允再難掩心中激動,當即便拍桌許諾道。
“伯喈,你且放心,老夫明日就上書陛下。
此等少年英才,老夫就算是拚上性命也斷不會讓他與陛下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