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重複一個年,楊柳春風初見麵
傍晚,沐和平家擺了一桌酒席,宴請賈金亮。幾杯酒後,沐和平說:“春雷是學徒,不能給他錢呀。”他拿出二百塊錢,給賈金亮。賈金亮推過去說:“過年了,我讓春雷買點兒東西,就憑咱們的關係,即便春雷不跟我學木匠,給春雷買點兒東西也是應該的。”二百塊錢,遞過去,推回來,拉拉扯扯、你推我讓半小時,兩個人累得滿頭大汗。最後,沐和平把錢收起來,說:“春雷、春風給亮子敬酒。”
第二天清晨,春雷挑選自家的木料,又去集市買木料,請來賈金亮、賈金剛和小糊塗,在院子裏做家具。收音機放在院子裏,唱的是小姑賢。賈大娘、張大娘、趙嬸、金亮妻、青草、小秀來幫忙做飯,人們說說笑笑很熱鬧。賈大娘說:“哎呀,孩子們真了不起,會做家具了。春雨、青草,等你們出嫁的時候,不用買家具了,請他們做就行。你們有福氣,俺家的大閨女沒趕上啊。”春雨和青草、小秀回了屋。賈大娘哈哈大笑:“你家春雨還害臊了呢。青草定婚了嗎?”張大娘說:“還沒相親呢,不著急。”賈大娘說:“哎呀呀,和青草差不多大的都定婚了,好女婿都被挑走了,你家趕緊的吧。”春風想,原來青草沒相親,難道是她也想等兩年再說?他感覺青草好幸福啊。
開飯了,饅頭、燉菜。木匠們大說大笑。甄氏說:“春風,吃好飯了,多吃。”春風感覺好飯也沒意思,他有些迷茫。
星期天。賈金強、小迷糊、海港、阿三、鋼球來找春風玩。他們在院裏看木匠做家具。賈金強說:“我也會木匠,我幫著拉鋸。”賈金剛說:“一邊玩去,沒有一年的功夫能會拉鋸嗎?”賈金強撇嘴嘟囔,你個大知了。賈金剛說:“小螃蟹,你說啥?”賈金強說:“春風,咱們去玩啊。”
春風和小夥伴們去逛街。賈金強說:“以後你們誰想學木匠,等我出了師,給我當徒弟吧。”小迷糊說:“學木匠好玩嗎?”賈金強說:“好玩啥呀,聽老師的話,要勤快,幹累活,給老師沏茶倒水端尿盆。想偷懶就挨揍。”小迷糊咧嘴說:“那我不想學木匠了。”賈金強說:“沒出息,學會木匠能掙錢,出了師能當老師,收徒弟耶。”小迷糊、海港、阿三笑了,我想學木匠。
幾天後,家具做好了。沐和平砸門口,換門窗。寫字台、書櫃、椅子、組合櫥、梳妝台,分給春雨和春風。一張桌子,十個凳子,擺在外間屋吃飯用。還做了幾個小木凳。一家人都很滿意,最興奮的是春雷。春風說:“寫字台再寬一些就好了。”春雷說:“都是這個尺寸。”春風說:“難道就不能改動尺寸?”“也是啊……”春雷陷入了沉思。沐和平說:“春風,你啥也不會,就會挑毛病。”春雷說:“別怪春風,他提的建議很好,一個好木匠應該具有創造性。”
小迷糊來招呼春風去上學。春雷說:“春風,放學回來後,去打麥場,我教給你騎自行車。”小迷糊說:“俺也想學。”春雷說:“好,你們一起去。”
放學後,春風剛回到家,小迷糊就跑來找他,一起去打麥場。
打麥場上,很多小孩在學騎自行車,很多大小孩在騎自行車表演,從左邊上車,比賽快慢,單手、雙手大撒把……
小迷糊說:“春風,看呢,哥哥他們大撒把,好厲害呀。”春雷在喊:“春風,快來學騎自行車。”
春風上車,春雷扶著,走嘍。春雷說:“春風,大膽往前走,別回頭。”春風迷迷糊糊往前走,看到小迷糊摔倒了,他一激動,呀,也摔倒了。人們哈哈大笑。春雷講解,不要左右看,一直往前走,重點是車把,要有信心,上車……春風、小迷糊、賈金強騎著自行車並肩而行。春雷在後麵說:“咱們撒手了,他們還不知道呢。”小糊塗和賈金剛哈哈大笑。呀,又摔倒了。
吃完晚飯,春雷說:“春風,去玩啊。”甄氏說:“去吧,去吧。”他們找到小夥伴們,想去看電視,都說李河義家人緣好。來到李河義家大門外,謔,隻見圍著好多人。賈誌混走過來說:“都是等著去李河義家看電視的,都說他家人緣好。”人們閑聊,等待。很快,有人說,可以進去了。人們忽地湧進院裏。隻見院子裏擺著一張方桌,桌子上擺好了十四寸黑白電視機,已經開演了。圍觀的人或站或蹲,一片靜悄悄。大約十一點左右,李河義宣布電視節目結束。人們往外走,都反映他家心好,都說明天還來。
第二天晚上,春雷、春風和小夥伴們又去李河義家看電視,到了那裏,還是有很多人在大門外等著。人們等了很長時間,不見動靜。賈誌混溜進去,回來說,他家來了親戚,正喝酒呢。人們感覺無趣,都想離開。春雷說:“去張大多家。”這句話提醒了大家,很多人一起去張大多家。張大多家的電視已經開演了,是在屋裏。張大多見到來了這麼多人,他笑著說:“搬到院裏去看吧。”人們都反映,張大多不錯呀。
第三天晚上,春雷、春風和小夥伴們好像對看電視興趣不大了,他們一起去串門,閑聊。
又是星期天。春雷和小夥伴們去趕集了。春風和小夥伴們逛街。小迷糊提議,去張大多家看電視。他們來到張大多家,電視已經開演了,是八仙過海,屋裏有十幾個村民在觀看。張大多夫妻不在,隻有張百、張十哥倆。電視劇演完一集,張百關掉電視機,說:“沒有好節目了。”人們都往外走,剛走出大門,張百砰地關上大門。很多人說,呀,他們偷看電視啦。小迷糊說:“去誰家看呢?還有好人嗎?”賈金強咬著牙說:“等我能掙錢了,先買電視機。以後他求我看我還不看呢。”他們接著逛街,對看電視失去了興趣。
沐和利回來了,來到沐和平家,他進門就喊,我回來啦……進到屋裏,訴說離別之情……沐和利說:“今年還在柱子家吃住,俺們都在磚窯廠打工,是好哥們。”甄氏說:“掙幾年錢,蓋個新房子,求媒人給找個二婚的,那才像個家。”沐和利嘿嘿嘿地笑了。
閑聊幾句,沐和利告辭,又去了沐和季家,他說:“大嫂,看我這身新衣服好看嗎?”馬氏說:“看你有倆錢燒的,別亂花錢,留著錢養老吧。等到你老的時候,如果你沒錢,沒人管你。等你老了,還不是指望俺家春桐嗎?還鬧分家,分了家又怎樣,找到媳婦了嗎?嗬嗬嗬……”沐和季哼了一聲,說:“窩囊廢。”春蓮在窗外聽見了他們說話,輕輕歎了一口氣。北風呼嘯,天氣陰沉。
中午,春風放學回到家,發現門外停著一輛小貨車。他回到自己的屋,甄氏說:“你姐的小女婿來送禮了,開汽車來的,你的叔叔大伯們在那屋陪著喝酒呢,你去喝杯酒嗎?”春風說:“老師說了,學生不能喝酒。我得趕緊吃飯,還等著上學呢。”甄氏端來幾個菜,說:“因為你上學,給你留的。”春風匆匆吃完飯,趕緊去上學。他的心裏很亂,不知道姐姐未來的命運會怎樣,他迷迷糊糊。在課堂上,他靜不下心來聽課。
放學後,春風還是一路迷茫。回到家,門口的汽車已經不在了。甄氏說:“春風,看看你姐的小女婿送的禮物。”春風默默回自己的屋。甄氏追進來說:“春風,看看吧,人們都說好。”春風說:“沒時間,我還寫作業呢。”甄氏說:“這孩子,唉……”外麵傳來說笑聲,甄氏迎出去。春風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