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有些怏怏的,“我哪兒知道啊。”
於是,兩兄弟的談話便開始圍繞京裏的局勢慢慢展開,京裏嘛,事情自然是又多又複雜,加上九阿哥和老十最近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在京裏,消息掌握的便不怎麼全麵,兩人光核實相關信息都花了不少功夫,因此,這意見還沒交換完,太陽已經西斜了。
兩人隻好中場休息,出門到軍營赴宴。
剛一出房門,九阿哥眼睛就瞪大了,指著院牆大驚小怪的對老十道:“十弟,快,快叫人…”然後突然又捂住了老十的嘴巴,“你別叫,萬一給嚇著了…”
論力氣,九阿哥自然不是老十的對手,老十的嘴巴很快就解放了出來,滿不在乎道:“沒事,兩邊牆根下都有人守著呢。”
九阿哥這才仔細瞅了瞅,果然,牆下一字排開站了五個護院,太靠近牆了,不怎麼惹人注意。
三胞胎中的一個正騎在牆上,左晃右晃的,看著挺嚇人的。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快步走出院子,站在院外的空地上一看,果然,一個小人已經安全的站在牆根下了,還有一個正如壁虎般貼著牆朝下滑。
外牆下除了五個護院外,還站著弘暄、弘政和安安…
九阿哥想發火,但又怕嚇著了腳還沒著地的兩小孩,隻好咬牙怒視老十。
老十卻扯著嗓子吼道:“還在牆上坐著幹嘛,趕緊下來,給九伯見禮。”
九阿哥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十,又不可思議的看著動作明顯加快的小壁虎,以及迅速翻身朝下梭的騎牆者,看來在任何環境下,孩子們都習慣了老十的大嗓門…
要說老十家的孩子沒教養吧,可三胞胎還楞是等人齊了,才一起衝過來,很有團隊精神,而且行完禮後,都異口同聲的再次感謝九阿哥給他們帶的禮物,有禮貌極了,讓九阿哥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能拿眼瞪著弘政,以眼神警告,敢翻牆試試?!然後對老十小聲道:“十弟,這成什麼樣子?”
老十道:“沒事,這四周都戒嚴了的,沒其他閑雜人等。”
九阿哥氣急,“沒旁人看熱鬧,就能隨便翻牆了?”
老十笑道:“九哥,起初這三個小子圍著這堵牆折騰了十幾天,什麼法子都想了,我還真沒料到,他們有一天真爬了上去,這爬上去了吧,卻下不來了,不過,這下倒沒費多少時間,見人做了示範後,過了兩三天,三個家夥身手都練利索了。”
九阿哥瞧了瞧已經開始圍著自己這群人跑著繞圈子的三胞胎,心想,不僅身手利索,這精力也不錯,老十總算有了像他的兒子了,而且還一來就三…
九阿哥還沒比較完,就聽老十,道:“九哥,弘暄去試了一下,你猜怎麼著?第一次也沒爬上去,後來勉強爬上了牆,下來的那姿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你別看他現在每天都得在軍營裏操練半天,但論翻牆的功夫,還是不及這三個小的。”
九阿哥不想和老十在光天化日之下討論翻牆的問題,便道:“宴會眼看就要遲了,咱們邊走邊說吧。”
三胞胎瞧見了,忙跟了上來,七嘴八舌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還有一個幹脆對九阿哥道:“九伯,我是聿兒,保證聽話,帶我去吧。”
這次不用九阿哥拿眼瞪老十,就有人發話了,但發話的人卻不是老十,而是安安,“阿瑪和九伯要去辦正事,別去打擾,哥哥姐姐帶你們玩去。”
修兒道:“哥哥不去?姐姐也不去?”
弘暄忙接話道:“我們都不去,走,咱們去玩別的。”
厥兒立即大叫道:“去捉魚!”
九阿哥聽不下去了,這還是皇孫嘛,完完全全的野孩子嘛!
不想,聿兒卻接著道:“嗯,捉了魚給九伯吃!”
修兒忙道:“還有弘政哥哥。”
九阿哥有些能體會康熙的憋悶了,明明都是好孩子,怎麼卻叫老十養成這樣了!
半路上,九阿哥嚴厲批評了老十,不想老十卻道:“我是覺得吧,孩子小,學什麼都快,而且最喜歡學大人,其實是件好事。”
九阿哥沒理會老十的感歎,追問道:“他們跟誰學的翻牆?”
老十臉色很正常,道:“這誰知道啊,總之是見有人翻牆後,便有樣學樣了。”
老十頓了頓,方輕聲道:“九哥,我是想說,這要鏟除天地會其實可以從小孩子入手。”
九阿哥明白了老十的意思,想了想,道:“這倒是個法子,雖然時間長些,但卻能一勞永逸,給皇阿瑪上折子吧,請朝廷多派些先生過來。”
老十沒做聲。
九阿哥隻奇怪了一秒,便反應過來了,除非康熙同意老十世代居住在安居島,否則朝廷對南洋的影響力越大,老十的生存空間就越狹小;但天地會一日不根除,不說什麼朝廷大義,老十在安居島也住不踏實。
看著有那麼點受煎熬的老十,九阿哥突然覺得,也許老十是可能改變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