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傾心篇(2)(2 / 3)

彼采艾兮③,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注釋】

①葛:年生草本植物,莖可編籃做繩,纖維可織布。②蕭:即艾草,可食用。③艾:艾草。

【譯文】

那個采葛的姑娘呀,一天見不到你,好似隔了三個月那樣漫長;

那個采蒿的姑娘呀,一天見不到你,好似隔了三個秋天那樣漫長;

那個采艾的姑娘呀,一天見不到你,好似隔了三年一樣漫長。

【賞析】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語道出了熱戀之中的男女思念之情的深切。和女子分離後,相思的人因為見不到對方而感覺煩躁不安,因此盡管現實中的時間隻有一天,但是心理時間卻變長了。蔣立甫在《風詩含蓄美論析》中說此詩“妙在語言悖理”。三個月、三個季節、三年當然不能與一日在時間上等同,然而人的心理總是感覺自己愉悅的時候時間流逝快,自己煩惱的時候時間流逝慢,因此就有了“良宵苦短”和“度日如年”兩種不同的心理感受。因此,這首詩雖然不符合語言邏輯,但是卻非常符合人的心理。

詩經——大車

大車檻檻①,毳衣如菼②。豈不爾思?畏子不敢③。

大車哼哼④,毳衣如璊⑤。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穀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⑥日。

【注釋】

①樵樵:車輪的響聲。②毳:氈子。莢:初生的荻葦,顏色鮮綠。③畏子:擔心你。④哼哼:重滯徐緩的樣子。⑤蟎:紅色美玉,此處喻紅色車篷。⑥皦:通“皎”白。

【譯文】

車子向前隆隆奔馳,青色毛氈做車篷。

難道是我不思念你?我隻是怕你不敢前來。

大車向前隆隆奔馳,紅色毛氈做車篷。

難道是我不思念你?我隻是怕你不敢前來。

我們出生在不同的地方,死後一定要埋藏在一起。

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就讓老天為我的誓言作證吧!

【賞析】

一男一女坐在大車上,離開他們漸漸熟悉的家鄉。因為父母不同意他們結婚,他們決定私奔。但是考慮到將來如何生活,他們的心思又沉重而猶豫起來。終於,男子鼓起勇氣,向女子發誓一生愛她,以蒼天作證。

這首詩並沒有描寫他們之間的相戀過程,也沒有描寫女子對男子誓言的反應以及他們之後的生活,隻是截取發誓這一情節片段加以描寫。隆隆的車聲象征著二人心情的沉重,離開家庭的恐懼縈繞在他倆的心頭,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畏縮後退或是勇敢地追求自己新的生活和愛情這兩條路。麵對恐懼和猶豫,男子勇敢地提議選擇後者,體現了他的勇氣和對未來生活的信心。

詩經——女曰雞鳴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①。”

“子興視夜,明星有爛②。”

“將翱將翔,弋鳧與雁③。”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知子之來之④,雜佩以贈之。

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

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注釋】

①昧:沒有天亮。②明星:指啟明星。③弋:用帶繩子的箭射鳥。鳧:野鴨。④來:慰勞,關懷。

【譯文】

妻子說:雞叫了。

丈夫說:天還沒有亮。

不信推窗看天上,明星燦爛在閃光。

宿巢鳥雀將翱翔,射鴨射雁去蘆蕩。

野鴨大雁射下來,為你烹調做好菜。

佳肴做成共飲酒,白頭偕老永相愛。

女彈琴來男鼓瑟,和諧美滿在一塊。

知你對我真關懷呀,送你玉佩答你愛呀。

知你對我體貼細呀,送你玉佩表心意呀。

知你愛我是真情呀,送你玉佩表同心呀。

【賞析】

這首詩描寫了古代一戶人家夫妻二人的生活。他們每天的生活基本上是:男子白天外出打獵,打到了野鴨和大雁,拿回家讓妻子做成美味佳肴。晚上,二人一起享用美酒和佳肴,席間發誓夫妻雙方白頭到老。飯後,女子彈起琴,男子鼓起瑟,享受音樂帶給人的快樂。男子還送給女子玉佩,表達他對女子操持家務、關懷自己的謝意。夫妻二人的生活甜蜜而又溫馨,他們沒有生活的壓力,也沒有政治或是事業上的追求。每日的生活內容是打獵,享受美食,享受音樂,這種生活讓人羨慕,但不是人人都可以追求得到的。

詩經——褰裳①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②。

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③。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④。

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注釋】

①褰裳:牽起衣裳。②溱:古河名。出於河南密縣,下與洧水合流。③且:語氣助詞。④洧:古河名。當時鄭國有兩河流:溱與洧。

【譯文】

你要是愛我思念我,

就提起衣裳趟過溱河。

你要是不思念我,

難道就沒有人喜歡我?

你這輕狂的小子呀,太狂妄了。

你要是愛我思念我,

就提起衣裳趟過洧河。

你要是不思念我,

難道就沒有男子喜歡我?

你這輕狂的小子呀,太狂妄了。

【賞析】

這首詩的女主人公是個大膽熱烈的姑娘,她隻喜歡同樣大膽而又熱烈的男孩,她熱烈地鼓勵男孩追求她。詩中的溱河和洧河,既象征著男女之間的羞澀感情,同時又象征著某種現實的障礙,如父母的反對或是門戶不匹配等情況。女主人公對於男子的嘲弄,同時也是一種激勵,從詩中可以看出她是喜歡這名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