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成不會的。”他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他的幸福,他沒有必要跑。蘭姐又笑了,笑得意味深長,“年輕真好。”我看蘭姐,她看起來很和藹,至少和龍哥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會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我,“為什麼,你們不喜歡我?”我鼓起勇氣問。“不是不喜歡”。蘭姐歎了一口氣說,“隻是你太純,太容易受人欺負。”“李華成會保護我的”。為什麼他們都說我弱?弱又如何?有李華成不是嗎?

“問題就出在這,他花太多時間保護你了”。蘭姐皺了皺眉,“他現在是帶頭,一天到晚護著個女人,會出問題的”。

我不懂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帶頭?李華成不是一年前就休學了嗎?學校已經不是他在帶了啊?

他這一年,偶爾會到一些酒店、卡拉OK店走走,也很少再飆車了,他到底是帶什麼頭?蘭姐看我不解,又笑了,“沒關係,我喜歡你就行了。你就跟著我,我慢慢教你。”蘭姐的笑讓我不安起來。

我需要學什麼?李華成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忽然間,我覺得已經踏進漩渦是那麼深。那麼黑。那麼的無法回頭。

李華成在做什麼,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他現在是五厘寮的扛霸子,手下一百多號人,幫著龍哥管理他名下的KTV、卡拉OK,和一些酒店。

我突然知道為什麼他那麼擔心我,從他身上一直冒出來的新傷,我知道,他的生活三天兩頭就是動刀動槍。

有時候,我會哭著替他裹傷,他還是會揚起那副嘲謔的笑容拉住我的手,小雛菊小雛菊的叫,似乎他身上被砍出來的傷是假的。

“還痛嗎?”我輕輕地問,幫他重新上了紗布。發現,這幾個月,我學了一樣功夫,變得很會包紮傷口,歐景易那群人偶爾也會假裝可憐地要我替他們裹傷。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用左手摟著我的腰,“你好香”。他嗅著我的脖子,戲謔地說道。

“你傷還沒好,規矩一點。”我把他拉開,板起臉說著。“吻我。”他把我拉到他麵前,看著我,眼神變得很深邃,很認真。“你無聊。”我撇過頭,沒好氣地說著。“小雛菊,吻我。”他又拉過我,雙手抱住我霸道地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他今天有點反常。“隻有你,才讓我知道我還活著”。他撥開我額前的頭發,輕輕地說著。

我又何嚐不是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隻有你,隻有你李華成才讓我覺得我還活著,你是我世界的中心。我送上我的唇,認真地吻他。讓他知道,我多麼愛他,多需要他。

他用他冰冷的雙唇,溫柔地響應著我。等到我平息了心情,我離開他的吻,看著他的眼睛,說:“他們,不是很喜歡我”。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他舔了我一下,語氣很溫暖,讓人感動。“我是不是”“你的負擔?”我想起蘭姐的話,心裏有點難過,我隻是照著我的感覺去愛他。單純想愛他罷了。

“亂說,你不是。”他看我紅了眼眶,大手一攬,把我擁入了懷中。“蘭姐,龍哥,連歐景易他們都說我太弱,會變成你的包袱”。跟了蘭姐三個多月,我慢慢知道她所謂“拖累”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怕李華成會感情用事:怕李華成會放不下我而不敢往前衝;也怕哪天有人會用我去威脅李華成。

“對,你是我的包袱,唯一的包袱,”他壓緊我不讓我抬頭,“你讓我知道,我不隻扛霸子,因為我還得扛你”。他的語氣淡得好像在說別人一樣,但是我知道,那是他用心說出來的話。

“華成,以後你做事,多想想我好不好?我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我悶著聲音,又憂慮又不滿地說著。

他笑了,“傻瓜!”隻有抱著他,感覺他的溫度才能讓我確定他的真實感,這份幸福還活著。聽著他的心跳聲,我才能知道這一切沒消失,還在我手上。

“成哥,北場有人鬧事,範東那邊的人。”聽完小王的話,他倏然站起,臉上的表情多了股怒氣:“上次不是警告過了?”我拉住他的手,他低頭望了我一眼,手上的拳頭放鬆了一點。

“景易,你陪著小雛菊,彥明你帶幾個人跟我去。”“我不要留在這,我會怕!”我堅決地說,再次抓住他的手不放鬆。

“小雛菊,不是去看戲啊,你還是在這兒,別去打擾大哥。”歐景易反手拉住我,口氣不佳地說。

“歐景易,我才不是溫室的花,你們不要都把我當雛菊。”我受不了他們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我,李華成仍堅持原來的話,看了我一眼:“景易,留下來陪她,彥明,走。”他低頭吻了我的額頭,離開了包廂。

包廂裏隻剩下我和歐景易,我咬著下唇,彎曲著腳抱起頭。歐景易則是鎖上了門,不出聲地坐在我身邊。

“小雛菊,老大是愛你,才不讓你露臉。”過了十多分鍾,他才說話。“為什麼我不能露臉?小娟、辣椒她們都能?”我抬頭,看著他,眼中充滿不滿。“老大在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辣椒她們會砍人,你能嗎?”他點著煙,“老大位子越扛越大,得罪的、眼紅的人越來越多,別說別人了,連自己人都要防了。”接著他吐了一個煙圈,淡淡地說著,沒有了平常的嬉皮笑臉,“道上已經有話在傳,傳老大有個女人弱得像朵花,手指頭一捏就碎。你說,你要是露了臉,被人抓了。老大會怎樣?”

他會怎樣我不知道。歐景易很少有時間跟我獨處,也很少跟我說這些話。因為李華成總是不準。我聽了,心裏麵很煩悶,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了看手上的表,李華成已經出去將近半小時了,我開始擔心,我好想看他,“歐景易,我想去找李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