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李香君的述說,就在侯方域出手救了李香君後,侯方域幾乎也隔山差五地道媚香樓一睹李香君的芳容。後來,他們互生情愫,媚香樓對侯方域產生著無比的吸引力,令他幾乎每天不能不見李香君了。而大明朝的皇帝因侯方域才高八鬥,越來越器重他了,他正鴻運當頭,前途美人盡在手中。因此文官想借一酒席拉攏拉攏他,誰知那頓酒宴竟是鴻門宴,害得他削官破產,差點連性命都丟了。
第二天,什麼情況都不了解的李香君還在悠悠揚揚地彈唱著琵琶曲,盼望著她的知己、心上人的到來。
“楚天過雨,正波澄木落,秋容光淨。誰駕玉輪來海底,碾破琉璃千卿。環佩風清,笙簫露冷,人在清虛境。”
然而,這一天來的人不是侯方域,而是那個跋扈囂張的小人田仰,他還帶了一群隨從。
“哈哈,小美人,你彈的曲真是繞梁三日啊。”田仰放蕩不羈地笑著。
李香君看不到侯方域,原本就懷了幾分失望,而看見田仰那邪惡的笑意,更是心生反感。
她冷冷地道:“你來幹什麼?”
田仰笑道:“小美人,你這問題實在太可笑了。你這媚香樓不是專門為男子尋歡作樂之所嗎?我是男子,怎麼就不能進來呢?”
李香君不再理他,繼續彈唱著。
“真珠簾卷,庾樓無限佳興……”
田仰一拍手道:“小美人這麼用心彈唱,是否想彈給你心愛的侯方域聽呢?”
李香君依舊不理睬他,繼續彈唱。
“玉作人間秋萬頃,銀葩點破琉璃。”
田仰挑釁地道:“可惜啊,也許他再也聽不到了。”
彈唱聲戛然而止,李香君怔怔地看著他,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小美人,你著急的樣子還真是可愛,我好喜歡看。隻可惜,如果有一天你這麼著急是為了我,我會感動死的。”田仰輕浮地笑著。
李香君著急地道:“你快說,侯公子怎麼了?”
“有你這麼求人的嗎?你的態度不好一點,我就不告訴你。”田仰故意吊著她的胃口,看她越著急越不告訴她。
李香君壓下心中的焦躁和憤怒,哀求道:“田公子,多有冒犯。求求你告訴我,侯公子到底怎麼了?”
“可我還覺得你的誠意不夠,除非……你向我跪下。”田仰一點點地折磨著李香君的心靈。
李香君思忖片刻,忍著莫大的屈辱,雙膝向下一彎。
“喲,還真的就跪了。看來,你對侯方域倒是真心的啊。隻可惜,他如今官也當不成,被抄家削爵,還淪落到道大街上擺攤賣字畫呢。”
“怎麼會這樣?”李香君不可置信地道。
“還不是因為他不會做人啊,竟敢當麵斥責皇上昏庸不察。皇上龍顏大怒,本來還想殺了他的,也虧他命大,竟然這樣也死不掉。”
李香君知道,田仰所說的侯方域不會做人其實是話有所指,是對那天侯方域在眾目睽睽之下維護李香君而令他下不來台的事。莫非侯方域的落難跟他有關?
田仰繼續道:“今天我要把你娶回家,我看他還有沒有這個能力來維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