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聲如龍吟,同時血劍亦發出龍吟之聲以呼應,幾欲響徹整個山穀。
敵軍近三千餘人,個個無不愕然,隻見我從半天降至,剛一落地,至少有三、五人因為躲避不及被天馬的馬蹄踏死踏傷。
我冷笑道:“爾等快快閃開,否則我龍小天殺無赦。”
敵人初時一震,但見我隻有一人,頓時像是被戲耍一般惱羞成怒地咆哮著圍上來。
南宮雪距離我不過百丈距離,卻是隔著無數人馬,如隔萬重山。
——這一仗,不知道是如狼入羊群還是入羊入狼群?
有歌雲:
英雄矣,
不畏死,
百戰兮,
遠名揚。
多少淚?
多少血?
多少相思?
盡在征途中。
家國恨,
恨綿綿,
少年如狼,
揮劍斬青春。
淚濕相思,
血濺沙場,
皆以為——
那是一場夢。
馬上十八砍,劍劍如蝶飛,血紅翻滾,不過一會兒,我身上就被戳有二、三十個血洞,同時不下於三十人死於我的劍下。
因為我要殺開一條血路,這條血路是通向馬浮雲的生路,我根本來不及也無法顧及招架防備,隻是催馬前行。
南宮雪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她雖說是出類拔萃,但還沒有達到真正高手行列,此時在千軍之中如此頑強,全憑毅力在支撐。
——我知道人力有窮盡的時候,大概南宮雪是不流盡最後一滴血絕不會罷休。
若是我一劍一劍砍殺,這三千人何時才能砍盡殺絕?即使我將他們全部殺盡,隻怕我早已全身的血再次流盡,那時不但救不出南宮雪,而且南宮雪和我兩人都會死於此。
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麼即使我長眠於地下,我的心也會不安的,因為救不出南宮雪,我心永遠愧對於她。
想到這裏,我長嘯一聲,隨大喝道:兵。
頓時我身形幻化為無數,每個身影均是手持血劍,像向前滾滾而去。我顧不得敵軍紛紛後退所致的人仰馬翻,而我的真身則是窮盡真氣飛離天馬,直拔出六、七丈高,劍影一般從人群頭頂踏飛過去,在我接近南宮雪身邊時,我身後的無數幻影才漸漸淡去。
血劍和我一樣瘋狂,它瘋狂的噬血,而我瘋狂的放血,放敵人身上的血,也放我自己的血……
南宮雪亦已瘋狂,雙目呆滯,手中長槍機械性的任意揮舞,她全身上下被鮮紅的血液浸染得濕漉漉的,簡直是血人。
我以泰山壓頂之勢,暴喝之下,將手中的血劍橫掃,將南宮雪與我之間最後攔阻的幾個敵人了賬。
我柔聲說:“雪兒,我龍小天來了。”
南宮雪一怔,身後一支長槍猝不及防地刺進南宮雪的左肩胛裏,隻見她的身形一歪,終於從馬上摔下來。
我順手托住她,同時盛怒之下,將馬下十八砍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眨眼之間,將那位用長槍刺穿南宮雪的人連他坐下的馬匹砍成無數屍塊,血肉橫飛之時,敵人紛紛避開。
但他們在驚恐之時,並沒有因此退去,而是緊緊圍追著我,隻是一時不敢靠近我,留給我的是一塊丈餘方的空間。
他們等待著心頭無名的恐懼消失。
我雙眼血紅,冷冷地說道:“誰敢上來,此人就是下場。”
我將南宮雪橫抱在懷裏,手裏的血劍由於飽飲鮮血過後,七彩虹光若隱若現,低沉的龍吟聲無休無止,凡是聽到這龍吟聲,每個人的心頭都像是被石塊壓著——這石塊越來越重,甚至使人窒息無法呼吸。
剛才還是喧騰的戰場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連一個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甚至聽不到一絲的呼吸聲,似乎戰場上所有的人都已經死去,所有的戰馬都倒斃不起。
低沉的龍吟聲穿透每個人的心房。
南宮雪雙目緊閉,呼吸似有似無極其微弱,如果不及時施救,隻怕她就此香消玉損——我也將從此懷有愧疚之心。
我冷冷地環顧四周,敵軍始終未退去,他們是戰士,他們不怕死,隻是被我一時怔住而已。
“給我殺——”遠處一塊石上站著三、五人,其中一人聲嘶力竭地喝道,“誰拿下此人的人頭,官升三級。”
但是沒有一個人聽他的指揮,因為他們仍是沉浸在我魔鬼一般嗜殺之中沒有完全醒悟過來。
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我才從近三千人馬中走出來,期間所有人都圍著我,並沒有散開,隻是他們與我始終保持一丈距離,沒有近一步,也沒有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