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你說得輕巧,既然花雕被殺,你是陰司殿大公主,是黑路崖的敵人,就算你易容假扮花雕之女,黑路崖的老教眾不在少數,難道他們也不認識花雕的女兒什麼模樣?
大公主撩起裙子,緩緩地蹲在我麵前,揚起傾國傾城的臉龐說,陰司殿大公主就是花雕之女。黑路崖有一個擅長整容的教眾歸順了陰司殿,他為了表示投靠我們的決心,偷偷殺害了花雕的女兒花骨朵,這叫”投名狀“,花骨朵和我年齡相仿,模樣很相近,父王就將錯就錯地把我打造成花骨朵,我就學著花雕女兒的樣子整容。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秦廣王高瞻遠矚,將你打造成花骨朵和大公主雙重身份,黑路崖和陰司殿之所以打打殺殺了近千年,卻沒有任何一方土崩瓦解,而始終相互平衡製約,大公主你是功不可沒啊。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狗不理和你夫妻一場,難道他也沒發現你周旋於陰司殿和黑路崖的秘密?
大公主麵露淒容歎息說,不是他沒發現我的秘密,而是自始至終沒給他這個機會。狗不理和我是一對“假夫妻”。
我瞠目結舌,原先以為他倆不和,本想到還是假夫妻。我問道,一張床上同枕共眠,假夫妻怎麼可能瞞天過海?
大公主說,晚上都是她人代替我和他行房,狗不理有一個嗜酒如命的習慣,一個喝醉酒的人意識不清,這麼多年,狗不理實際上是跟我的一個替身睡在一起,倒不是我玩弄感情,其實一切都是為了陰司殿和黑路崖,千萬人的生死跟我個人的犧牲相比重於泰山,如果我的身份被識破,黑路崖和陰司殿將血雨腥風。
我也跟著歎息一聲說,你犧牲這麼大值得嗎?一個人,兩種生活,每天活在虛與委蛇之中而痛苦萬分,這不是常人所能忍耐的。
大公主感慨而幽怨說,龍珠駙馬真是我的知音,李氏魂魄將你被葉長老抓走的事告知我了,為了救你,我隻能告訴你實情,而這個秘密我隱藏了許多年,你一定要為我保守。
我看著大公主,心生憐憫說,真是苦了你了,你這麼信任我,我豈能置你和蒼生於不顧?葉長老給我吃了聚陰丹,而且把我收為門徒,這個身份不能突然之間在黑路崖蒸發,你想怎麼救我?
大公主笑著說,葉長老為了控製你,一定給你吃聚陰丹,這是意料之中的。聚陰丹可以聚攏陰寒之氣護體,這一點確實可以幫助你留在陰曹地府,但裏麵還有一種毒蠱,如果每個月中斷吃藥,第一顆藥丸中的毒蠱就會蘇醒,爬出來撕咬人的五髒六腑,讓人生不如死。
我駭然變色說,難道沒有解藥?
大公主撲哧一笑說,看把你嚇得,黑路崖能研究毒藥,自然就有解藥。解藥都掌握在曆代教主手裏,作為花教主我能沒解藥嗎?
她從懷裏端出一個粉色的盒子,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說,趕緊吃下去,趁毒蠱沒有蘇醒,將其扼殺搖籃中。我會秘密派你回到人間執行任務,你隻要每隔幾個月來一回黑路崖報到,就可以安然留在人間,我既不用擔心掩藏你的去處,又同時救了你的性命。
我急忙吞下藥丸,大公主忽然說道,龍珠駙馬,你每次來黑路崖別忘了來見我——我一個人太孤單了,或許這個世上,除了父王秦廣王,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身世的人,這個要求過分嗎?
我深深地看了大公主幾眼,說真話,我從未如此認真看過一個女子,我忽然抱住了她的身子,賞給她一個深深的吻別。其實並不是我趁機欺負她,我覺得這麼一個堅強的女子不能沒有”愛“的期盼,如果她的心裏充滿了愛,陰司殿和黑路崖會少死很多人,就憑這一點,我也要給大公主留下我的“禮物”。
大公主身子顫抖地靠在我的懷裏,她懶洋洋地說,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最珍貴的禮物。
我說不客氣,如果你等得起歲月,或許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的,從此你就再也不會孤單了。
大公主眼睛一亮說,我等得起,我這個身份目前需要保密,甚至可能一輩子不會嫁人,但為了你,或許有一天我會改變主意,前提我有把握保證陰司殿和黑路崖再無戰亂才行。
大公主對著腳下扔出一道白光,我看見地麵打開了一個圓形密道,她拉著我的手說,你進去後切記不要回頭,順著通道一直走下去,走到盡頭就是陰司殿。
我縱身跳了進去,雖然身子往下墜落,但腳下似乎托著一股力量令我緩緩落下,不久腳踏實地,我注目環視,四周充斥著刺眼的光芒,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才能略微看清,橢圓形的通道漫無邊際地伸向遠方,我隻要走偏方向,總有一股力道將我彈到中央,牆壁上隔三差五地掛著一盞粉色的油燈,茫茫白色中尤為醒目,我沿著通道狂奔而去,迎麵吹來冷冷的風,凍得臉頰硬邦邦得疼,依稀聽見大公主在身後呼喚我的名字,因為她囑咐過我不能回頭,這是一條魔力開啟的“地道”,一旦回頭張望,密道會自行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