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危險已經被清除,我們來回並沒有用太多的時間。為了防止屋頂的血水落在我們身上,我們斜著角度站著,高舉長槍和偃月刀一頓砍斫,血篦子是竹片和黑色的絲織物製作的,我們倒是沒有費太多的力氣。等破除一圈血篦子,裏麵露出一塊黑色的木板,但已是坑坑窪窪,布滿了不規則的小窟窿,邊緣附著著很多血珠。
田教授經驗何等老辣,一眼就認出那是一具棺材的底板,道理上講這一定是李氏的棺槨。原先挨著棺材底板插著很多竹管,它們是用來接引上麵滲出的血液,既然血液從棺槨滲出來,裏麵一定是灌滿了血水。
大家似乎想到了同一個問題,難道李氏的屍體被浸泡在血水之中?可是裏麵的血液又是從何而來?內棺的密閉性是不存在了,即使一天流一點,棺槨的血液也有幹枯的時候。
我們圍成一圈竊竊私語,大家一番商量後,還是決定先放下李氏的棺槨再說其它的。為了防止巨棺突然墜落,先設計好角度,然後在牆壁上搭好了接應的繩索,即使棺材從上麵掉下來,幾道懸空的繩索也能暫時緩衝力量。我們萬分小心地除去卡住棺槨的木楔子,在我們的想象中巨棺會轟然而落,但它晃晃悠悠地垂下來,原來上麵拴了一根粗大的鎖鏈,看來我們先前的布置多少有點多餘了。
“多餘?”田教授臉色凝重說,“防微杜漸,此時看著多餘,說不定一會就派上大用場了。”
按照落棺的位置來看,如果不是我們的繩子事先攔住了,下麵的血女花一定無一幸免,都會被活活巨棺壓死。田教授認真調整繩索下滑的方向,剩餘三個人也沒閑著,手頭各自勒住一根繩子,按照田教授的手勢指引,我們合力將李氏棺槨移到牆角的位置,這活幹得並不輕鬆,四個人四股力量,而且好要保持力量的平衡,幾個人累得滿頭大汗,讓這麼一座巨型棺槨改變方向落到地麵,確實很驚險,隻要有一個人配合不默契,棺材一定會偏離方向,弄不好也會把我們壓扁。
棺槨上麵固定著幾個小爪子,彼此之間連著鎖鏈“套”了一個大鐵環,粗大的鎖鏈負責牽引整個棺材的力量,設計承重的方案比較巧妙,即使某個小爪子不慎斷裂,其他的爪子就把力量轉化過去,巨棺依然安然無恙。
我用大刀砍斷卯在棺材上的鐵爪子,外麵的一層棺槨因為失去鎖鏈的束縛,嘩啦一聲四散開來,然後整整齊齊地鋪在地麵上,棺材上爬滿了一層紅色的東西將嚇得驚魂不定。
那是密密麻麻不斷蠕動扭曲的紅色蟲子,樣子跟蚯蚓差不多,但很細,身體是血紅色的,如果不是它們在蠕動,我們會認為是鑲嵌在內棺上的紅色圖案。
棺材上幾乎爬滿了這種瘮人的紅色蟲子,兩頭都是尖尖的,像針一樣細,每兩條相互纏繞,從它們的身體裏開始淌出一種紅色的液體,鮮紅的像鮮血一樣,而且我們聞到了隻有血液才特有的血腥味。
李佳珠驚恐地喊道:”血!它們在分泌血液!“
世上真有會製造血液的蟲子,如果帶回去進行研究,對患有血液疾病的人類而言將是最大的福音。田教授用鐵絲輕輕地挑起一根血蟲,本想放進玻璃器皿的,可是它剛剛離開內棺表麵,紅色的身體瞬間變黑,變成一根堅硬的黑色鐵絲,因為不但具有金屬的硬度,還能像鐵絲一樣自由彎曲。
田才嘖嘖稱奇地說,爸你別費心了,這種蟲子生存條件極為苛刻,一旦離開特有的環境就會立刻死亡,這種古老的培育方法早已失傳,隻能等我們科技足夠的發達才能揭開其中的謎團。
我終於明白了血女花吸收的血液從何而來,原來是千千萬萬的血蟲製造的。蚯蚓是雌雄同體,而這些蟲子卻不是,因為它們隻有兩兩纏繞才能產卵造血。製造的血液滲進內棺,既可以滋養裏麵的屍體,又能培育血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