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那個黑衣騎士高叫：“抓住一個韃子。”
騎士左手抓住套索，翻身下馬恭謹地對著馬車拱手行禮，馬車的車夫此時已經知趣地閃到一邊，其他的黑衣騎手也翻下馬來單膝跪地。
王澹躺在地上好像很虛弱的樣子，上身肌膚開裂，鮮血混著泥土，兩隻手被套索緊緊束縛著已經勒的青紫。
馬車上厚厚的簾子被一雙蒼老的手掀開，一個帶著涼帽的老人從馬車裏走出來，站在那裏。
蒼老，衰弱，看上去像是一個生命即將走向盡頭的朽木，它的枝幹已經腐朽，無論最頂部的枝葉還能茂密繁盛多久，死亡已經準備降臨到這個老人身上了。
“韃子？”老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澹：“你確定？”
“或許是一個沒有經過風雨洗禮的韃子貴人，”那漢子挺起胸膛驕傲的回答：“西廠提督汪公公剛剛領兵襲擊了韃子虜廷，斬獲無數，這個家夥很有可能就是當時逃出來的貴人。”
不久之前，西廠提督汪直和他手下的大閹黨王越領兵偷襲了達延汗位於威寧海的王庭，繳獲駝馬無算，這次成功的偷襲活動背後有著這些漢子的影子，此地距離威寧海不遠，所以他們想當然的認為這個皮膚白皙的少年郎是威寧海逃出來的蒙古貴人。
老人眯起眼睛，兩隻略微發褐的眼睛仔細的掃視著王澹，車夫將一個小凳放到旁邊，他在車夫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踩著小凳從馬車上走下來。
他一步步走到王澹身前，皺起眉頭，似乎想著什麼。他並不認為王澹會是某個蒙古貴人，這裏距離威寧海太遠了，這裏是瓦剌的地盤，沒有一個韃靼貴人會跑到這裏來，而且王澹的體型並不像是個蒙古人，他的腿並不羅圈，那些從小就騎馬的蒙古貴人一般都有一雙羅圈腿。
正當他思考著王澹身份的時候，看上去頹廢倒地的王澹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的雙手雖然被套索扣著，但是還是合攏成拳轟向老人的咽喉。
這才是王澹的真實意圖，如果他不被套索抓住，那麼從左右包抄過來的騎手絕對不介意用亂箭射死他，出乎他預料的是這支隊伍的首領似乎不小心地讓他自己陷入險地。
老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有些呆滯，他向後挪動步子想躲過這一拳，但是王澹並沒有給他機會。
王澹向右跨出一步，圍著慌亂的老人轉了一圈，現在他手上的繩子已經牢牢地套在了老人的脖子上。
變故突如其來，原本單膝跪在地上的黑衣騎手有些慌亂，那個手持套索的黑衣騎手甚至沒有想到用手裏的套索限製王澹的行動。不過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王澹手上的繩子已經在老人脖子上套了一個圈，如果他敢使力，那麼他和王澹僵持之下，套索就會變成絞繩將那老人的脖子生生絞斷。
王澹示威地看著那個手持套索的黑衣騎士，他手上用力，死死套在老人脖子上的繩子漸漸挪動，那個黑衣騎士下意識地鬆開手，就在這時，王澹迅速地貼近那個虛弱的老人，用右手大臂，小臂和肘部緊緊扣住老人的脖子。
那些已經取出刀劍，弓矢的黑衣騎手呆滯地看著他們年邁的首領被這個年輕的暴徒控製住咽喉。
“別過來，”王澹威脅的看著周圍的黑衣人：“誰亂動，我就殺了這老頭。”
黑衣騎手們保持著他們呆滯的姿勢，臉上還保留著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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