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雖是紅燈籠照的喜慶,卻還是抹不去夜色的寂寥。
一群人團團圍坐著,歡笑之後更顯無事可做。
“咱這裏,向來都是認為殿玉和湘涬這對金童玉女定是會結為夫妻,結果現在鬧出這麼一茬,雖說是殿玉最終沒有因為那個妖精而送了命,但是現在這樣也是叫人擔心。”
老者皺起張臉,各種哀思呈現,“感情這事也勉強不來,當時沒能即刻製止,如今木已成舟,與殿玉說,他怎的會放在心上,唯一能做隻能是叫殿玉徹底死心。”
眾人麵麵相覷,低下頭各自思忖。
“隻是那位應姑娘願意這麼做?”
老者歎了口氣,“應姑娘也是個好人,為了殿玉之事,不計較個人的得失,想著我把她刺傷,現在想想也是叫人愧疚!她卻是毫無怪罪之意!”
“唉,應姑娘長得漂亮至極,我們這群人都是驚弓之鳥,是怕了,你這樣反映,也是情理之中,應姑娘不怪罪你,你還何須放在心上!”
“想著應姑娘是好的,隻是現在卻是與恩人鬧了別扭,若是為了殿玉這事,咱可真是做孽了!”
“應姑娘犧牲至此,希望恩人是深明大義的!”眾人唏噓著,氣氛霎時顯得沉重。
“也罷,但是戲卻是要演下去的,莫不要辜負了應姑娘的一片好心,今晚大家就吃好喝好,把它當成殿玉的喜宴”
眾人搖搖頭,“這怕是不妥,到叫我們占了便宜,我們去自家拿些酒和零嘴,歡聚一堂,熱絡熱絡感情,隻是湘涬小丫頭片子知道嗎?”
老者歎了口氣,頓時場麵有些壓抑的可怖。
殿玉看著屋裏嘈雜的眾人,內心湧上一股說不出的煩躁。到處是血紅,嗜血的顏色。殿玉轉身望著天,時間是在慢慢地靠近嗎?最終會知道結果,那麼會是在今晚?也許,但又如何?
濉溪抱著雙拳,傾斜著身子地倚在柱子上,緩緩地看向殿玉,“你今晚做好準備了,不管會如何?”
殿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著樹梢上的彎彎冷月,“也許會醉酒當歌吧!”
“一醉方休嗎?”濉溪呢喃著,“但是喝酒卻是傷身!”
殿玉沒有接過話題,隻是淺淺的笑著,“應姑娘是個難以琢磨的女子,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這樣的你可懂她!”
濉溪看著屋裏就著窗戶靜靜看天的紅衣女子,稍停片刻,才緩緩啟口,“應靈落是像一潭池水,但其實……”濉溪卻在此停住了話語。
池水終有一天會枯萎,會平靜的起不來一絲波瀾,但是應靈落卻是波瀾壯闊更像是高高傾瀉的瀑布,在高處傾向地麵,傷了自己,也傷了底下的石子,但是現在應靈落難道不是更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我懂她嗎?其實我誰也不懂!
見濉溪不再言語,殿玉轉向濉溪“原來你也看不懂她!正如我看不懂雁滄!我以為是自己的過錯,其實大家不都一樣。”
濉溪看著殿玉,不再言語。沒有表示讚同與否。
“明天你們便要出發去北方,那麼應姑娘為何去北方?”殿玉轉移了話題。
濉溪啟口,望著天邊,雲淡風輕,“為何去北方?隻是一個約定罷了!”
約定?殿玉呢喃著,露出些些許的苦澀,“什麼約定也敵不過時間的滄桑,當初緣定三生,還不是說離分就離分?”
濉溪皺著眉,對殿玉的答複不置可否,“世界上的一切事物莫要停留表麵!”
殿玉嘴角微微,“恩人,我知道你暗示著什麼,但是晚上不是都知曉了?雁滄為何離開?我已不想探究,她若是愛著我,定會留意,難道就會這樣容忍我與應姑娘成親?”
濉溪看著殿玉,眼神中透露著一些的不確定,“也罷,不管如何,人妖無法相戀,趁早收手也好!你與雁滄可行過夫妻之禮?”
殿玉微愣,隨後緩緩點頭,濉溪一副了然。
“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是妖精?”
殿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妖精?什麼妖精,不都是別人猜忌的,一呼便是百應,那些人隻是見不得我與雁滄的相愛,便口口聲聲地稱雁滄是妖精,其實我不過隻是不喜歡湘涬,對於湘涬的愛隻是兄長之愛,但是他們卻說我是漸漸迷失了心智,說什麼妖精作祟,雁滄容顏瑰麗,他們卻說是妖顏魅眾,硬是叫著驅魔師,隻是這世間之事真的是如此的巧合,原來雁滄真的不是人!”殿玉頓了頓,眼角有些濕漉,卻是拚命的壓抑,“我以為兩人相愛,這些是沒什麼關係,於是我們私奔而去……但是我隻是沒想到我如此的祝福自己與雁滄,換來的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結局!真是可笑!”
濉溪抿著嘴巴,緩緩起身,頓了頓,然後才啟口,“一切都會過去的,如今你該為即將而來的局麵好好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