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這麼該高興了吧,未必。
這棉花吃不了咽不下的,更當不了酒喝。想當有錢人,那得等全兌換成錢再說。怎麼變,他的木頭腦瓜到變成一團糨糊了。
想當富人別做夢了,就算是也不過是徒有虛名,上天注定受窮的命誰也改不了。接下來他的‘好’日子馬上就來了。有一出必有一入,這些棉花自有歸宿。
張天木往下該幹的事情隻有一件,等。
等什麼?等這些棉花真正的主人。等還被壓在棉垛下麵的小旗再見天日。這才是他最鬱悶的事情。本來是可以借著人們碼垛的時候找出來,誰知一陣內急不得不去方便方便,又是陰差陽錯棉垛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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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母女倆正聊到興頭上,二柱婆娘是一麵用手比劃一麵笑,她老娘彎著腰把拍得炕席啪得叭叭直響。
什麼事這麼好笑,單看這倆人這笑法就知道了。
“二柱婆娘、你岀來。”
“誰呀。哎喲、這可是稀客,快進屋快進屋。”
“你還是出來吧,老族長有話捎給你。”
“娘等一下我再講那事來了準是讓我拿棉花去。來了來了你等我把鞋穿上。”
她老娘這性趣剛剛被女兒勾起來,不高興地往窗外看了一眼:有話進來說,屋裏麵又沒有老虎,難道還吃了你不成。
“原來是馬婆子來了,二柱婆娘你快著點,我還有別的事呢。”
姓馬、不會叫馬泊六吧!?
“我當是誰呢,光站在外邊喊不進來,原來是老秀才呦,你也不嫌大太陽地的曬褪了皮。”
話裏加棒了
一麵說著一麵笑著向窗外努了努嘴。
正在低頭找鞋的二柱婆娘一看也樂了,平常總是長袍大褂道貌岸然的老秀才,光禿禿的隻穿著一件白布汗衫。
大褂那去了,王富貴穿著呢。
“這老東西從那溜的,忙得連大褂都丟那了。”
“哼、老家夥古板得很,膽子又小得連老鼠都比不上。”
這母女倆小聲笑著。
不進來就對了,吃了你豈不是小菜一碟。
“來了來了”
二柱婆娘這才看見一隻鞋攥在老娘手上,一麵忙不迭往腳上套一邊應著。
“你也不用出來了。老族長說啦,今天的事就先饒了你。往後你再造謠生事的,就按族規掌嘴五十。另外這事不能跟任何人講,要是傳出去就不光是掌嘴了。這些話我可帶到了,鬧岀事來別怪我沒告訴你。”
“這老東西膽子還真小,隔著院子還嚇成這付模樣。這幾個屁放得連味也沒有,嚇唬誰呢。閨女、別看了,他都沒影啦,棉花也沒指望了。咱們接著樂咱們的。”
“娘還講什麼,你那張嘴又沒有把門的,老族長也從沒有這麼厲害過,我可不敢自找倒黴。”
“好娘什麼也不往外說,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不行、我這想起點事來得走了。”
“這剛來就走呀,不等二柱回來賒酒去啦。”
這婆娘也掂上酒,想借茬占占光。
“有管酒的地,李家莊的李老財正托我給他二閨女找婆家,剛好有個茬差不離,我到那蹭一頓去。”
還真是個馬泊六,保媒拉纖的。業務還挺忙,難怪交通工具沒敢換成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