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女必要其母了。咋弄窮的你不知道嗎,光掂著仙客來的飯菜,不窮那才真岀了鬼呢。
“娘、你坐著,我給你燒點水去。”
“不用忙啦,我不渴。你呀、拿上葫蘆給我打點酒去。”
把酒當水了,當心酒精中毒。
“娘、你有錢啊。”
老閨女也不行乎,對把子了。
“誰讓你花錢買啦、賒一葫蘆不就得了。”
虱子多了不覺咬,賬多了不用愁,一定是老於此道的。這麼做會還嗎?有誰還敢賒?
“娘、人家不往外賒。”
“你呀、讓我說什麼好呦。死心眼、笨。娘年輕那會兒就沒有賒不來的東西。算啦,快端瓢涼水給我,我這嗓子眼都冒火了。”
年輕那會兒有招,但現在不靈了,啥招、用不著說了吧。有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回這個青要弱於藍了。
水一到,這小老太太“咚咚咚”灌得倒快,一仰脖全下去了。
還好不是酒,要是酒也這麼喝,國家級陪酒員非她莫屬了。
“閨女、鎮上不是什麼事吧,咋有那麼多人都奔東頭去啦。你也陪娘瞅瞅去。”
又是一個找事的。
“沒啥好瞅的,這事我最清楚了,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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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人幹活就是快,天還沒黑就全歸攏利落了。十多個大垛垛得高高的,炕席往上一苫嚴嚴實實,下多大的雨也漏不了。農村人嗎幹這個全都拿手,誰家秋後不打個糧食囤什麼的。活幹完了但百十來號人誰也沒敢挪窩,全拿眼睛瞪著張天木等他發話。
家族法規了不得,敢怒不敢言也隻是對著張天木,換了那二位在場怕是連眼也不敢瞪了。
“大家全散了吧,我替王富貴謝謝大家了。賣棉花的事就不勞煩大家了,各幹各家的活去---------”
這個吧字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所有的人齊聲答應著:知道了。又一哄而散了。
張天木本想做個順水人情,下麵這麼這麼多棉花怎麼賣,本來就沒有指望這些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結果一個領情的人也沒有,好人又沒做成。
還想有人知你情呢,人家沒空罵你就不錯了。這一點可比老秀才差遠了,要不怎麼說勞心者製人、勞力者製於人。別看老秀才沒當成官,見榮譽就上、見困難就讓這套決竅熟著呢。玩技術的永遠鬥不過玩權術的,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你自以為天目半開,結果又讓老秀才擺了一道。
這麼多棉花把人又全放走了,他一定是想到辦法了。
沒有。不但沒有,連想也沒想過應該怎麼辦。
他別有病吧,那可是高五尺、一畝三分地這麼大的棉花。別說是出個火災(這完全有可能,天上打雷、人為眼紅的),就是長時間賣不出去,地氣也會漚壞了。岀了事情別說是老族長老秀才不答應(落好歸他們
出事你兜著),就是王富貴也不會放連他。這位呀,盼當有錢人眼都盼藍了,還不活嚼了你。
他們這些人怎麼不害怕了,很簡單。火眼判官打了兩槍人家才把他變瘋了,我們又沒招惹他,肯定不會怪罪的。至於是神是怪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了,搞這事的人反而比這還可怕。別的先不說,這棉花一日賣不完,光板炕算是睡不到頭啦。你一個外鄉人跟這裹什麼亂,準也是得到什麼好處了。
好麼、心裏頭已經罵上了,還想得好,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