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都是棉花惹的禍
窮人都盼著天上掉下餡餅來,等真的砸到自己頭頂上才知道這餅也不是這麼容易吃。
大西瓜不、從現在起他也算是有錢人了,再用這種稱呼也太太那個了。做為不知深淺的配角都搶先為他正名,當導演那有不改過來的道理。王富貴、王老財、雖然他此刻還穿著一身千瘡百孔的破衣裳,髒了吧嘰滿身臭汗味沒有一點老財樣,但腳下踩著的這座棉花高原足讓他配得上這稱號了。
餡餅剛砸到腦袋上王富貴真的要瘋了。但他不能瘋也不應該瘋,因為他有根基。買彩票剛中了五百萬人突然間抽過去了,這為啥、沒根基唄。
站在棉花高原上他可為了大難,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為難。這話聽起來是胡扯,但你得細琢磨。
第一、他本窮人一個。不但窮而是不一般的窮,沒房沒錢沒親人更談不上有朋友了,就連族裏的人都躲著他走。要沒有這一畝三分地撐著,早被族長驅除岀鎮了。這筆神仙老哥哥給的橫財往那放,反正不能放地裏被雨淋著。
第二、他不懂經營,所經手的也不過三五個西瓜的小錢。這麼多的棉花要這麼賣,怕是八輩子也賣不淨了。
雖然眼下他才隻想到這麼多,也足夠頭疼的了。
他站在棉花高原上四下張望,多麼希望有人能來幫幫他。
這種時刻不隻是需要朋友這麼簡單了,什麼時候單槍匹馬都是不行的。所以說團隊、一個有凝聚力團隊才是最佳選擇。
穀老財主在這一點上算是磨練出來了。他不但有一個從員工到管理人員龐大的團隊(佃戶莊頭和管家),就連後勤和智囊團(丫鬟仆人和大太太)都應有盡有了。維一的不足,這些人都不是跟他一心的(除了大太太)。為此他必須連睡覺也得睜著一隻眼睛,處處都得琢磨到了。
這就是地主老財的生活,王富貴很快就要享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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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好大的一群人,足夠一個連隊了。
全都拿著家什,三齒、耙子、籮筐。
太好了、終於盼來了幫忙的?
浩浩蕩蕩,一擠而至。
有倒黴的了。
誰。
小道邊上的玉米地的主家。
小道變寬了,這些人是排著橫隊跑來的。
被落在後邊老遠的老族長跌跌撞撞,要不是有老秀才攙扶著,還不知要摔多少個跟頭呢。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住的喊著:大夥兒不要亂,一切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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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高興、這下有幫忙的了。
必須的禮節王富貴還是懂的,趕忙跳下來迎接吧。
這一大群人排成了一道人牆,王富貴反倒被擋在棉花高原外頭了。三齒
耙子扁擔一齊指了過來,他立時被鬧蒙了。
不象是幫忙的,倒像是打架的。打架怎麼還帶著籮筐?
“都不許動手,不許動手,咱們都得聽老族長的。”
老秀才的嗓門還真不小,看來小時候大聲背書還是有用處的,到老了聲音還這麼宏亮。
勸架的來了?更不象。
象什麼?倒像要在這裏開批鬥會一樣。
王富貴毛了,自己沒得辦什麼壞事呀,也沒得罪了誰啊。這都一言不發怒目而對,就差家夥齊舉把自己打翻在地了。看見幾個毛頭小子直瞅自己的褲襠,他才多少醒過點味來-----
看來他是高興得太早了點,麻煩事找上門來了,這隻不過是個開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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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個大皮箱擺在了廳堂的大方磚地上,大少爺拎起一隻最小的放到了八仙桌子上:爹爹、大娘、看孩兒從省城給您老捎什麼來了。大少爺說著從皮箱裏取出一頂帽子一付毛線手套:爹、您看這貂皮的毛色多好,臘月做壽時戴著正好。大娘、您冬天裏敲木魚手冷,這手套可是外國的洋機器織的,又輕巧又保曖您帶正好。二娘呢,我這------
“夠了夠了讓你岀去是上學去的,誰讓你鬧這些沒用的玩意,亂糟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