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年輕人氣得冒煙,想踹大門又不敢,隻得跑去指著破落老頭的鼻子大罵:“我可是好心才幫你的,看你也挺老實的,沒想到是個騙子!你騙人也就算了,還連累我被人罵!”
之前老實木訥的老頭這時候卻突然狡黠起來,高聲喊道:“打人啦,有人當街打老人啦!”
眼見街上人群漸漸圍了過來,年輕人這才灰溜溜地跑開。
而老頭也趁機往人群中一鑽,消失不見。
這時珠蕊腦中浮現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嬰笑,那是周建陵遠遠地朝她發出指令。珠蕊立即意會,閃身出了門,往老頭消失的方向跟過去。
另一邊,那走了黴運的年輕人狼狽地拖著腳步,嘴裏罵罵咧咧。正走著,突然被眼前一麵白幡擋住了去路。
他抬頭,看到一個矮小消瘦、黑須鼠目、長相猥瑣的道人。道人故作高深地捋著山羊胡,說道:“後生,我看你印堂發黑,想必近日有滅頂之災啊!”
年輕人正煩躁,吃他這麼一說,心情更壞,當即就在那兒跟老道人掰扯了起來。
在老道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年輕人終於給說服,半是相信半是懷疑地問道:“那你說我這晦氣該怎麼消去?咱先說好,要我給錢的我可不給你。”
道人嘿嘿笑著搖頭:“你這晦氣的根源,還在那白府身上。老道我可以告訴你,剛才跟你有過牽扯的老頭,他不是人!”
“什麼?不是人?難……難道那是鬼?”年輕人嚇得有些魂不附體。
老道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不不,那並非是鬼,而是一隻山猴精。”
“山猴精?妖怪?大白天的怎麼會有妖怪,你可莫要騙我!”
“你想啊,那老頭是不是說過自己來自山裏?”
年輕人仔細回想,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點頭稱是。
“這就對了。你說山裏除了打柴的樵夫、坐野禪的和尚,那不就屬山精樹怪最多了麼?”
年輕人嚇得慌了神:“那……那山猴妖怪會不會記住我了?我會不會想要吃我啊?”
“這倒不會,然則經過今天這一出,你跟那山猴扯上了點因果,恐怕不久後你還會跟它有勾連。”
“那妖怪名叫山煌,本是二蹄山一窩山猴的老大,手下收攏了一群小妖在山中自在。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這窩猴子死的死散的散,隻剩下寥寥幾隻。而這其中,就有那山煌的小妹山闕。那山闕是誰,不用我說你也猜得到了吧。”
“嘿嘿,要不然,你覺著那白府的山老夫人為什麼姓山?這個姓氏可不多見啊。”
年輕人這下更慌,死死得抓著道人的手,嘴裏連喊:“大師救我,大師救我!”
“莫慌莫慌,你還是有救的。不過我們先離開此處,這裏人多嘴雜,恐怕有人盯梢。”說著,眼神朝一個方向瞟了一眼。
“走吧,隨老道去道觀,我那道觀裏再神通廣大的妖怪也進不來。”說罷拉著年輕人的手便走。
那道人之前瞟過的地方,一個臉色木然的女子正站在那。她知道自己已經被老道發現,便不再跟去,而是回返了白府。
這女子正是珠蕊。她本受周建陵命令,追蹤那老頭,不想那老頭鑽進人群就消失無蹤了。於是她沿著生人氣息,又跟蹤那年輕人,接著便遇見了老道的這一幕。
當下再不遲疑,珠蕊連忙去向周建陵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