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又來,初春的陽光,照暖了大地。千千萬萬畝的大蒜苗,在春光的沐浴下,陸續抽出了鮮嫩的蒜苔。剛過完大年,種蒜的久香人,就開始下地,把被葉柄緊裹的蒜苔,用帶針的長柄收獲刀,一根一根地剝出來。這是初春的九香壩,奉獻給人們的第一道鮮美蔬菜。蒜苔是此時餐桌上的珍品,價格不菲。每年前來采購的商家,都能獲利不少。商人們這時帶著大包小包的人民,雲集久香壩,參與這一年一度的蒜苔大會戰。
王了開始了初三最後一期的學習生活,數著最後讀書的日子,憧憬著掙錢的未來,苦日子終於要熬出頭了。王了放學後,一個人在回家路上走,覺得有些孤單。因為已經有十來天,陳二哥沒有在這條路上出現了。他猜想,陳二哥可能在采收自家地裏的蒜苔,說不定到了半夜,還要去農貿市場倒買蒜苔。如果陳二哥要去農貿市場做蒜苔生意的話,他一天到晚要幹的活就太多了。眼下是久香壩的種田人,一年中最忙最辛苦的時光,陳二哥怎麼可能還有閑工夫來找我玩耍嘛。王了一路想著心事,不料被人猛拍了一下肩膀。王了嚇了一大跳,轉身一看,發現是陳二哥,王了興奮起來,對陳二哥說:"陳二哥,我正在想你,你就出現了。我都好多天沒見著你了。你今天怎麼沒騎摩托車?哎、家家都在采收蒜苔了,你家田裏,是不是也長出了很多蒜苔,你天天都在田裏采收蒜苔是吧?還有、你今年在農貿市場做蒜苔生意沒有?賺得到錢不?"
王了問了陳二哥一堆問題,陳二哥一個問題都不回答,隻是默不著聲地同王了並肩走著。王了見陳二哥兩眼盯著遠方,雙唇緊閉,緊咬的牙關,把他臉二邊的腮幫子鼓得有些嚇人。王了從沒見過陳二哥這副陰沉嚇人的樣子,便緊張不安地問陳二哥:"陳二哥,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你有什麼心事,說給我聽聽,不要裝在心裏,自個兒難受。你看我心裏有不痛快的事情時,講給你聽了,你一開導我,我心裏就好受了。我雖然沒你會說,勸不高興你,但你把不高興的事說出來後,心裏就會好受一些。"
陳二哥聽完王了的勸說,長歎一口氣,開始跟王了說話。"你不曉得,我倒大黴了。隻怪我瞎了眼,交錯了朋友。這個世上,沒人幫得了我。說給你聽了,也起不到作用。"
王了一聽,更加緊張起來,追問陳二哥說:"啊、有這麼嚴重的事情。陳二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吧,說不定我也能幫你出點主義。你別以為我還小,什麼事都不懂。其實我已經長大了,好多事情我都能想得清楚。是那個這麼壞敢害你?你就講給我聽聽嘛,看我能不能幫你一點忙。你不要裝在心裏,自個兒難受。"
陳二哥又歎一口氣說:"都怪我傻嘛,傻乎乎的讓人家騙了。你不曉得,我還不敢隨便講給別人聽,怕說出去人家要笑我傻得要死。事情是這樣的,我讀初中時,有個同學叫吳鬆,他家在李家塘二隊住。當時我們倆個耍得好得很,這之前我一直都拿他當兄弟,很信任他。去年剛開始做蒜苔生意時,吳鬆這個****的就找上門來求我幫忙,說他資金周轉不開,想跟我借錢。我問他要借多少錢,他****的,好像曉得我有六萬元錢似的,開口就說借六萬元錢。說等他蒜苔生意做下來,就還我七萬元錢。我心想,他做蒜苔生意,最多二個月嘛。把錢借給他,既幫了朋友,又增加了收入,何樂而不為。我就痛痛快快地把六萬元錢借給了他,當時一點放他的心都沒有。
"真是人心隔肚皮,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竟然是個賴賬的家夥。直到今天,他都不把錢還給我。剛才我又去農貿市場找他還錢,他****的還是那句老話。叫我再寬限他幾天,說他這幾天實在抽不出錢來,等他手頭有了錢,馬上就還我。他****的這些騙人的鬼話,老子已經聽了幾百遍了。其實,他雜種根本就沒打算還我的錢。我太傻了,不曉得當初為啥那麼相信他,連借條都沒讓他雜種打。現在根本不敢跟他撕破臉,怕他雜種耍無賴,不還我的錢,那樣不是把我冤死算了。你說我黴不黴嘛。"
王了沒想到,這麼好的陳二哥,還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直到今天,他才把心裏的痛苦講出來。王了既心疼陳二哥被人欺騙,又幫他抱不平,他氣憤地說:"怎麼會有這種人?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還跟你是同學,還是好朋友。陳二哥,聽你這麼說,你就拿他沒辦法啦?那可是六萬元錢啊,你一定要想辦法,非要他把錢還你不可。還要讓大家曉得,他是個大騙子,所有的人都不要跟他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