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貫穿割據時期的佛教
從西晉末期至隋朝統一時的近300年間,西北地區曾被眾多的割據政權所統治,如前涼、後趙、前秦、後涼、後秦、西秦、西涼、南涼、北涼、北魏、西魏、北周等。盡管各集團統治者爭奪不休,為政優劣不同,但尊奉佛教,幾為共識。
建於涼州的前涼(317~376),以佛教為其國教,廣招名僧,建寺譯經。大月氏人優婆塞支施侖在涼州正堂湛露軒念誦了《愣嚴經》《須賴經》《金光首經》《如幻三昧經》等,並有龜茲人翻譯。在統治者倡導與參與下,譯經、誦經均具規模。
後趙(319~351)重用西域僧人竺佛圖澄,建佛寺893所,國內廣施道化,出家事佛成為時尚。敦煌僧人單道開,也是重要的傳教者。
前秦(350~394)苻堅當政崇佛,眾多梵僧,龜茲沙門雲集於河西。苻堅派呂光帶兵伐西域,獲龜茲高僧鳩摩羅什而歸。修習禪定需安靜的環境,於是便有許多修禪高僧來到敦煌,如單道開、竺曇猷、釋道法、昱摩蜜多等。前秦建元二年(366),禪僧樂僔於鳴沙山東麓斷崖上,開鑿了莫高窟第一個洞窟。稍後,又有法良禪師繼鑿新窟。
後涼(386~403)時,羅什留居涼州17年,講經譯經,教導弟子,使涼州成為當時的一個佛教中心。
後秦(384~417)姚興篤佛,派兵奪得鳩摩羅什,迎其入長安,居深園之中,專事佛經翻譯。羅什得久居涼州之利,有較高的漢文化修養,譯經取得較高成就。
西秦(385~431)奉佛,請玄高、玄紹、曇弘等僧人主持佛事,以麥積山和炳靈寺為重鎮,將佛教廣播於隴右、河西地區。
西涼(400~421)佛儒兼容,提供優越條件,吸引各方僧人。印度僧、龜茲僧聚集西涼,中天竺僧曇無讖在敦煌一帶傳教譯經。在西行求法、東來傳教的僧人雲集的敦煌,佛教的發展是自然之事。據記載,公元406年,敦煌城南一次受具足戒的僧人,即有12人之多。
北涼(397~439)佛教興盛,沙州、肅州、甘州、涼州等地均有僧人講經譯經。曇無讖被迎至涼州,以國師之尊,得沙門慧嵩、道朗等傑出僧人之助,譯出大批佛經。尤其是所譯《涅槃經》,影響極為廣泛。北涼高僧寶雲、智儼等5人協助晉僧法顯西行取經,譯出佛經多種,還寫有《外國傳記》等。僧人智猛等也曾西行取經,他在涼州譯經多卷。
北魏(386~534)拓跋氏接受佛教後,大興佛事,廣建佛寺(最多時達13727所),僧徒眾多(常有七八萬人)。公元439年,拓跋燾伐北涼,遷其三萬人於洛邑。因涼州自前涼張軌以來,世信佛教,伐遷之舉重在使佛事東漸,其意義甚大。北魏控製河西後,於正光元年(524)改敦煌鎮為瓜州,派宗室元榮任刺史。北魏分裂後,敦煌屬西魏,西魏仍以元榮為刺史。元榮尊奉儒教,大興佛事,組織人力並出資在莫高窟鑿窟造像,致使“合州黎庶,造作相仍”,是莫高窟發展的重要時期。
北周(557~581)初期,尊佛建寺;後,又一度抑佛,成效不大;可全國佛事勁直發展,聲勢難當。北周代西魏後,仍以敦煌為瓜州,派建平公於義為刺史。建平公於義也尊奉佛教,大興佛事,並以所帶來的中原文化藝術融入敦煌石窟之中。
近300年的曆史鑄造,西北地區成為佛教發展的風水寶地,它曾充當了西域與中國之間佛教文化交流的橋梁,它曾形成了譯經、傳經的重鎮與中心,它曾聳立起難以數計的寺院和佛塔,它還是最早容受多種佛教宗派的地方。總之,佛教在西北的黃土高原和戈壁大漠——這片後來成為西夏王國版圖的地方——已經紮下了自己深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