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
流氓行事朝暮改,砍頭剁手憑一念。
盤理論道聖人愛,背信棄義恃強權。
河溪東流歸大海,候鳥南飛畏冷寒。
亂世梟雄圖霸業,改天換地立威嚴。
婁雀看見疤痕男轉過身,手裏卻多了一件東西,很短,一尺來長,外形詭異,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刀——鬼手,因刀柄形狀如手而得名。
疤痕男蹲在眼鏡男麵前,刀刃在他臉上來會剮蹭,瞬間他便安靜下來,靜地像是一具死屍,隻見疤痕男冷笑著說:“反悔?我鬼手素來一言九鼎,給你兩次機會走人,你還耍橫,跟老子討價還價,要你小命隻是分分鍾鍾的事兒,老實點,就給你來個痛快的,否則,我可得讓兄弟磨磨刀嘍!”鬼手起身離開,似乎不想看見殘忍的一幕,站在遠處。
“取我小命可以,但可否答應我一件事。”眼睛男臉貼在地上,並未掙紮。
“不可以!動手。”鬼手最討厭別人跟他講條件,語氣冰冷,不容置疑,兩手玩弄著鬼手刀。
“住手!”婁雀眼看三兒要將眼睛男的右手擰斷,情急之下,大喊一聲衝了出來。
話音剛落了,三人其抬頭將目光聚集到婁雀身上,婁雀見三兒停止對眼睛男的迫害,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
“喲,我當時哪位大俠!原來是混丐幫的!”鬼手見他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以為又是一個來送死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青天白日……”婁雀轉念一想今天是陰天,引用此語有些不妥,故意咳嗽兩聲掩蓋自己的過錯,繼續說,“殺人是犯法的,如此草菅人命,你們就不怕進監獄?快把他放開,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說著朝三兒走過去。
“小兄弟,你也別多管閑事兒,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鬼手一個健步擋住婁雀的去路,刀尖頂著他的胸口,“怎麼著?硬來?”
婁雀沒想到鬼手的身手如此靈活,他這一下要真那麼刺下去,自己的小命將斷送在這裏,定不可再激怒對方,微笑著看著他使其放鬆,然後伺機偷襲,故作解釋道:“你們不就是因為車上哪點吃的,那也不至於要了別人的性命,現在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食物沒了咱們可以再找,人沒了,誰幫你找食物呢?你倒不如留下他的命,你多少也多個幫手。再說,那車上能有多少東西?能夠你們吃幾天?我是本地人,我知道哪裏有商場,我可以帶你們去找。”
“你是本地人?”鬼手突然發問。
“對!我是本地人。”婁雀答道。
“你對每一個地方都熟悉?”鬼手又問道。
“非常熟悉,每個角落我都知道。”婁雀雖不是本地人,卻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假裝本地人也說得過去。
鬼手放下手中的刀,向三兒擺了擺手,示意放人。
婁雀對鬼手的行為感覺到有點奇怪,很不解,依然向他說聲謝謝,走到眼鏡男麵前,將他扶起來,安慰道:“好了,你先走吧!”
眼鏡男看著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轉身鑽進車裏,剛拎出一袋子東西,就被三兒狠狠摁在車上,奪走了他手中的袋子,眼鏡男掙紮著想取回,不成想再次被推到車上,三兒拎著袋子走到鬼手的身後。
婁雀看著鬼手,正想說話,卻被他舉手打斷。
“留你一條小命完全是看他的麵子,你要是再敢搶東西,別怪我不客氣。”鬼手語氣謙和,笑裏藏刀中透漏著一股殺氣。
“我不走。”眼鏡男死死地盯著那個裝滿食物的袋子,執著的眼神驅散對死亡的恐懼。
婁雀看見鬼手臉紅筋爆,火帽三仗,轉身低聲對眼睛男叮囑道:“何必在這兒較真,你去別處再找找,食物多的是,你若繼續在此逗留,難保他不會做下出格的事情。”
眼鏡男哭喪著臉,眼角噙滿眼淚,哀求地說道:“我老婆懷孕了,身上受了重傷,不能行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她行動不便,等著我回去給她送吃的,我要是再晚點回去,她就會餓死,求求兩位行行好,給我留一點,救救我的妻子。”說著便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像是一個絕望的孩子跪求憐憫。
婁雀看著鬼手,期望他態度能有所轉變,不要這麼冷血無情,可結局是令人失望的,鬼手麵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哀求,婁雀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被他愛護妻子的言行深深打動,對鬼手的冷漠自私憤怒到極點,走到三兒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他手中的袋子,等到他反應過來,婁雀以離他兩米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