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丁二和真是徹底絕望了,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盒子炮竟然在這個時候卡殼了。
“幹他娘的,老子百十來斤肉可不是那麼好吃的,拚了!”
由於快速充血,丁二和的眼珠子好像要爆出來了,鋼牙咬得嘎嘎響,臉上肌肉抽動,表情很是恐怖。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門檻上的黑影了,隻是緊張地盯著眼前的那條惡狼,眼睛一下也不敢眨。
惡狼開始動了,丁二和也開始動了,隻不過一人一狼都在向後挪動步子,情形變得很詭異,這有些出乎丁二和的意料,但又讓他更加的緊張,生怕這是惡狼的詭計,白毛冷汗唰啦一下子冒了出來。
丁二和不敢動,狼卻沒有停,一點點的後退,眼神也沒有先前的那份凶惡了,反而流露出幾分疑惑和畏懼。
很快,惡狼退到了偏殿窗戶下,不甘心地衝著丁二和低聲咆哮了幾聲,然後呼喇一聲順著窗戶竄了進去,再也不見蹤影。
“不是吧,就這麼跑了?不吃我了?”大起大落讓丁二和有些受不了,傻愣愣地瞅著惡狼離去的方向,腦子有些不跟趟,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
良久,再也沒見惡狼的蹤影重現,丁二和終於還魂了,不由長長的出了口氣,頓時感到渾身虛脫,雙腿抖著隻想坐下,手裏的盒子炮再也拿捏不住,“吧嗒”脫手掉在地上。
“他姥姥的,這是咋回事兒啊?”
剛嘟囔了一句,眼睛突然發現了門檻上的黑影,那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家夥還在那裏立著,丁二和腦子瞬時又是一炸。
“娘的,這鬼玩意兒還沒走啊!”
就在這個時候,丁二和突然嗅到了一絲香氣,吸進肺裏感覺渾身舒坦不說,剛才因為驚出一身冷汗的緣故棉衣早已濕透,寒風裏雖然有皮襖捂著,可是冰冷的西北風還是將那股涼意滲透了進去,涼嗖嗖說不出的難受。可是吸了幾次香氣後,丁二和很奇怪的發現自己身體竟然開始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熱起來,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好像裏麵有一塊碳在燃燒,腦門上不一會兒就出了汗,這次不是冷汗,而是熱汗。
幾乎與此同時,大殿門口的黑影竟然不知不覺消失了,這讓丁二和驚喜不已,趕忙撿起地上的盒子炮,這一會兒的功夫手槍上麵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扳機早已經扣不動了,於是順手就把槍往懷裏揣準備化化凍,手剛伸進懷裏就覺著摸到了什麼,不由得一愣,掏出來才發現原來是張胡子送給自己的那塊檀香,外麵包裹著的土布上麵沾滿了血漬。說來也怪,丁二和把這東西一拿出來,胸口的灼熱感就頓然消失了,轉而手上開始發熱起來,同時一股子濃烈的香氣迅速竄了出來。
“原來是它!”丁二和終於發現方才的香氣來源了,“張胡子說這玩意兒提神醒腦,可怎麼會這麼燙手啊?還有那頭狼和那個黑影,似乎也是在香氣冒出來的時候就不見了,難道也是因為這玩意兒?要真是這樣,我可是撿到寶了,張大哥可算是救了我一命啊!”
想到這裏,丁二和帶著一絲興奮和疑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外麵的土布,發現這塊神奇的檀香形狀很不規則,似乎是從哪裏扣下來的,與平時見到的散片狀地檀香不一樣,不僅體型較大而且顏色異常發黑,在中央位置還有一個手指粗細的孔洞。
“為啥一路上也沒聞到香氣,更沒感到熱乎,卻在這時候同時出現呢?”
不敢再耽擱時間,丁二和從行囊裏翻出了一塊糜子皮包在檀香外麵,重新踹到了懷裏,糜子皮柔軟又厚實,正好起到了隔熱的作用,一股熱流瞬間回到了身上。原先的那塊土布正要隨手扔掉,突然發現上麵的斑斑點點的黑色似乎與自己胸口皮襖上的血跡很相似,腦子裏頓時靈光一現,總感覺抓到了什麼關鍵,卻又想不出究竟來。無奈隻好先把土布一並收藏好,等以後再細看琢磨。
看看表已經是淩晨快兩點了,籠罩靈崖寺的紅光還在,隻是顏色有些變淡。丁二和不敢再猶豫,加上這塊檀香壯膽兒,幾步踏進了大殿,發現大殿裏真是一無所有,不僅沒有一尊佛像,連個香爐都沒有,有的隻是地上雜亂的野獸腳印和被北風吹進來的雪渣子。東西偏殿丁二和想著那隻惡狼就沒敢進去,隻是趴著窗戶往裏瞅了瞅,發現也是空空就趕緊走了,一溜煙兒進了中院。
中院與前院相比小了很多,沿著二十多級石階走了上去,迎麵就是大雄寶殿,殿前立著一尊堪稱雄偉的巨大石香爐,風吹日曬雨淋幾百年竟然損傷不大,隻有邊角有些蝕落。細細一看,這尊石香爐與其他香爐又有很多不同之處,首先就是爐底竟然沒有支腳,而是整塊巨石貼在地麵上,再有就是爐身上沒有佛家“南無阿彌陀佛”或者標明寺院歸屬的銘文,卻雕刻了許多戰爭場麵,最離譜的就是這尊石香爐是實心的,也就是說根本就不能用來敬香。
再往裏走,在大雄寶殿和石香爐之間的地方,一眼水井躍然眼球,讓丁二和吃驚不已,心想這是什麼規矩,自己要飯時候進過的寺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在大殿前打口水井的還從沒有見過,今天真是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