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動,是假的,她一直感動於顧正廷的好。
特別是今天,他為了小李子傷害自己,可是她不能接受他,除去她對他沒有感情外,還因為他父母也不可能接受她。
最後,顧正廷答應,明天回G市去養傷,剛才,她到家時,顧正廷發來一條短信,說他不僅會等她慢慢地忘記心裏那個人,喜歡上他,還會說服他父母,無條件的接受她。
被子能蒙住眼睛,卻蒙不住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李詩雨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淩晨一點,她掀開被子,光著腳走到落地窗前,外麵,昏暗的夜色裏,那人一動未動,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她隻覺心口一窒,手驀地抓緊窗簾。
屋子裏沒有開燈,路旁的人看不見她,隻是固執地,一直望著別墅方向。
她緊緊盯著他單薄的身影,那麼涼的夜,連件西裝外套都沒穿,還是中午從醫院離開時的著裝,襯衣外麵一件極薄的羊毛衫。
中午和淩晨的溫差。
一股無名火驀地湧了心頭,她轉身,回到床前,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出去。
片刻後,手機鈴聲響起。
屏幕上,靳時兩個字閃爍著,她直接關機。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拉開床頭的白色小藥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丸,和著水咽了下去。
以前在國外,她徹底徹底地失眠,最後,就是靠這藥丸讓自己睡覺的,吃了藥,躺到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別墅外,靳時孤寂的身影倚在車前,眸光緊緊地盯著別墅,鑽進耳畔的聲音,是冰冷機械的聲音,一遍遍,中英文替代地說。
他心口,堵得難受。
良久後,打開車門,鑽進車裏,在車外麵站得太久,周身都籠著一層涼意,一進車裏,受溫差的衝擊,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吸了吸鼻子,點開剛才詩雨發來的信息,眸光漸漸染上濃鬱的墨色,她竟然威脅他,若是再不走,她就讓顧正廷做小李子的父親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裏,有個聲音堅定地說,小李子是他靳時的兒子,誰也不能搶走。
詩雨是他愛的女子,他更不會讓別的男人把她搶走。
一覺到天亮。
李詩雨還是被小李子喊醒的。
她和小李子吃完早餐,走出別墅,靳時的車,還停在路旁。
他人沒有站在車前,而是坐在主駕座裏,看見她開著車出來,他立即下車上前。
“媽媽,他來幹什麼?”
副駕駛座裏,小李子看著擋在車前的男人,不悅地板起小臉,自那天在醫院見過靳時後,小李子就自動的把他歸於壞人一類了。
昨天他受驚嚇過度,對陪著媽媽一起去醫院的他,沒有時間搭理。
這會兒,一看見他,小李子頓時像一隻小刺蝟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刺,好像他會傷害他的媽媽似的。
李詩雨輕蹙了眉,不得不停下車,降下車窗,眸光冷冷地看著車外的人,冷聲道。
“有什麼事,等我送了小李子上學再說。”
他雖然沒有資格當小李子的親生父親,卻無法改變,他是小李子親生父親的身份,詩雨不希望小李子恨他。
靳時微微一怔,眸光掃過副駕駛座上對自己橫眉冷眼的兒子,心緊了緊,抿抿唇,點頭。
一路上,靳時開著車跟在李詩雨母子後麵。
到了學校,小李子下車前,不放心地問。
“媽媽,要不要給幹爸打電話?”
李詩雨劃過一絲酸楚,麵上輕輕一笑,溫柔地說。
“不要去打擾你幹爸養傷,那個叔叔不是壞人,你不用擔心。”
“可他和兩個壞人是一夥的。”
李詩雨被他的話一噎,一時間找不到話解釋,從後視鏡看了眼停在後麵路旁的車,她暗自平息心裏微亂的情緒,下車,繞到另一邊,去給小李子開車門。
狹小的車廂裏,靳時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緊按著鬢角,聽著電話那頭的人恭敬地彙報。
“時哥,已經抓到那個潑硫酸的人了,是吳鈞成指使的。”
果然是吳鈞成,靳時眸色遽然陰鷙,英俊的五官也瞬間覆上冰霜,冷聲吐口。
“好好看著那人,先不要聲張。”
“時哥放心,我會讓人看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