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張潤嚇的臉都白了,身子止不住地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伸著手指指範婉兒,又指指範宏瑞,那樣子簡直立刻就要背過氣去。
“哎喲!我怎麼生出了這樣的女兒,反了反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範宏瑞登時呼天搶地,順手抓起一隻茶杯摔在地上:“還不快去把小姐給我拉走——張兄,張兄,你可傷到哪裏了?小弟管教無方,對不住你,她還是個孩子,張兄千萬不要跟她計較,張兄,張兄——”
“範老弟,你這女兒實在太無禮!”
“這野丫頭欠管教,沒教養!”
張潤怒喝,張懷嶽跳罵,廳中登時亂作一團,那媒人站在一邊都看傻了,她自負平日是給達官貴人做媒的,好歹有些麵子,誰想到這範家小姐竟刁蠻至此,這簡直聞所未聞!
看這架勢,這張大人已經動了氣,兩家都是做大官的,若鬧起來,她這個媒人在中間可怎麼是好?想到此處連忙上前一步,開口打起圓場:
“兩位大人,兩位大人!快消消氣,誤會誤會,都是一場誤會——提親是喜事,千萬不要因此傷了和氣!兩位大人快請坐下!”
正說著,女兒窗外一陣吵嚷,仿佛是內院來了人要抓範婉兒回去,範婉兒立時一聲喝:
“都別動我啊!誰動我我就記住了他,回去吃不了兜著走!”
吵嚷聲頓時靜了下去,範婉兒接著一聲冷笑,忽然道:“臭媒婆,我看第一個該挨打的就是你!”
“你”字一出,拉弓上子,那媒婆一聽,嚇得轉身欲逃,卻哪裏跑得過飛石,登時就被打中。
“唔唔唔——”媒婆捂著嘴跌倒在地,痛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你這張嘴最該打,你曉得本小姐生辰八字姓甚名誰麼?就敢胡說八道亂作媒,我要打得你再也不敢張嘴!”
媒人歲數也不小了,盡管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好歹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哪裏經得起這麼一下,登時伏在地上哭出了聲,因為嘴巴被打中,隻能“嗚嗚”作響,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還要打你的眼睛!你這雙眼睛跟瞎了沒兩樣,你瞧瞧這野小子長的跟怪物一樣,再看看本小姐,他配的上我麼!你這雙眼睛不是瞎了是什麼,幹脆讓我給你打瞎算了!”
說罷便聽一聲拉弓上子的聲音。
“嗚嗚嗚……不不不……”
媒婆嚇得渾身抖似篩糠,連忙將整個臉都撲在地上,撅起屁股捂著腦袋,再也不敢回頭。
大堂中的人早已傻了眼,範宏瑞見此情景,“忍不住”老淚橫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也哽咽起來。
“教子無方啊……”
那廂裏範婉兒還在不依不饒:“哼,本小姐想怎樣就怎樣,誰也攔不住!我說了打你眼睛,今日就非打你不可!起來,別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