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走廊,遙夜越過欄杆,翻到了園子裏。頓時,他就被圍住了。略微數了一下,他驚訝的發現,幾乎這裏的所有孩子都到了。圍著他,大家唧唧喳喳的吵鬧著。
“遙夜哥哥,那是你女朋友嗎?”
“遙夜哥哥,那人是哪裏來的?”
“遙夜哥哥,你們是怎樣認識的?”
……
遙夜開始後悔自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正在頭大的時候,貓眼路過了走廊,“遙夜,跟我來。”非常高興於有人解圍,遙夜沒有問什麼,就跟著貓眼走了。擱下一句話:“別去招惹那家夥,危險。”
跟著貓眼,他們一前一後的進了一間屋子。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氣氛漸漸的就凝重起來了。遙夜心中惴惴著,不知道貓眼想說些什麼。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好象沒什麼過失吧?就在這時,貓眼轉了過來,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仿佛決定了什麼似的。見遙夜低著頭,就喊了一句:“看我!”
聽到這樣的話,遙夜不自覺的就抬起頭來,對上了貓眼的視線。好象看見貓眼的眼睛裏有道光芒劃過,遙夜整個人,就失神的倒在了地上。
以前一直都沒注意到,貓眼的眼睛,也是綠色的。
把遙夜搬到床上,貓眼甩了甩頭,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這小子,越來越強了,對他用這能力,就連自己,也感到有點吃力了。他關上門,走回了酒吧。已經接近半夜了,酒吧裏的客人,除了幾個爛醉的,都回家了。貓眼關上酒吧的大門,也準備休息了。可是剛剛的事,讓他根本就靜不下心來。現在滿腦子都是年輕時候的自己的影子。沒辦法,到房頂上去看看吧。他披了一件披風,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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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般紅色的火光,墳墓般漆黑的灰燼,末日般淒慘的哭號,在這一切上邊的,那惡魔般的男子……那男子轉過身來,獰笑著伸出手,指掌間一片迅速擴大的火焰……凜突然間抬起頭來,卻發現這隻是個夢。又夢到這個了……他想。反正睡不著了,還是出去走走吧。
過了半夜了,除了遠處能量廠傳過來的偶爾的機器聲,就非常的安靜了。可是,卻不平靜。在這裏生活著的人們,都撕開了白天那或溫文爾雅或冷酷嚴肅的麵具,露出自己嗜血的真麵目來。在某些黑暗的角落裏,正上演著一出又一出**裸的展現人性黑暗麵的戲碼。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暗夜法則,這裏也不例外。所以,在晚上,在世上出沒著的,隻有那個叫“**”的活物。
雖然是這樣,但是靜悄悄的場合,最適合想心事。凜信步走在樓梯上,“蹬,蹬,蹬……”腳步聲空曠的回響在四周,給這本就很靜的教堂憑添了幾許神秘色彩。白天看了那尊雕像,凜的心裏,現在有種說不清楚的厭煩感。或者,到房頂上坐坐,會好一些吧?
站在屋頂上,俯視著下邊的城市。非常奇怪的,凜有了一種荒謬的感覺,仿佛一個旁觀者般,看著下麵塵世間發生的一切。覺得那一切,執念、**、仇恨,都是如此的可笑。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見過的那個耶穌,那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凜狠狠的搖了下頭,仿佛打算把那個想法甩出腦袋。怎麼又想起那個神像了。
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四處望了望。本來沒想過要看見什麼的,卻驚訝的發現,尖頂上的十字架上,站了一個人,那人俯瞰著腳下的這個世界,披在身上的披風,被風吹著,向前飄舞著,仿佛一個救世祖的幽靈。
感覺到有人在看,那幽靈回過頭來,輕飄飄的落在了凜的麵前。凜這才發現,麵前這個人,和貓眼有著驚人的相似處。一樣的黑色短發,一樣的外貌。可也隻是外貌相似而已。因為遙夜說,貓眼總是半眯著眼睛,懶洋洋的看人。而麵前這個人,雙目卻是炯炯有神的,偶爾閃過一絲綠色的神光,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意味。
這應該是貓眼的胞兄吧?凜心裏想。這就是遙夜的“危險”的意思麼?
“凜是吧?睡不著?”打招呼的聲音打斷了凜的胡思亂想。他抬起頭來,驚訝於麵前這個人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的。“你是?”
仿佛看穿了凜的心思,那幽靈笑了笑,“剛剛不是介紹過了麼?我是貓眼。”說完,又轉過身去,看著外邊了。
夜裏很靜,有些黑影鬼鬼祟祟的動著,做著一些不夠光明正大的事情,偶爾有一兩聲驚叫傳過來。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這裏,這教堂的上邊,有兩個人,在看天。
凜也把頭抬起來,看著城市的圓頂。在白天看來灰蒙蒙的壓抑的圓頂,在晚上看來,卻不是那麼難受了。雖然是在房頂上,但是現在的圓頂,看起來還是比白天的遠了許多。在野外,凜也在夜裏驚醒過。在那些地方,輻射雲和粉塵遍布天空,星星點點的發著光,就象古時候的廠房煙囪裏的燃燒著的煤煙。而在這裏,被映成青灰色的圓頂隔絕了一切。從東邊到西邊,從天上到地下,隔絕了一切。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自己了。凜突然感到萬分的孤獨。心想世界末日,也不過就這般景象吧?雖然有人在身邊,可是卻沒有哪怕一丁點在一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