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學派
道家的創始人——老子
老子,名李耳,字伯陽,又稱老聃,後人稱其為“老子”,河南周口鹿邑人,我國古代偉大的哲學家和思想家,是道家學派創始人,世界文化名人。
相傳老子的母親懷了九九八十一天身孕,從腋下將他產出,老子一生下來就是白眉毛、白胡子,所以被稱為老子。老子生活在春秋時期,曾在周國都洛邑任藏室史(相當於國家圖書館館長)。他博學多才,孔子周遊列國時曾到洛邑向老子問禮。老子晚年乘青牛西去,在函穀關(位於今河南靈寶)寫成了五千言的《道德經》(又稱《道德真經》,或直稱《老子》、或《老子五千文》)。在道教中,老子是太上老君的第十八個化身。
《道德經》含有豐富的辯證法思想,老子哲學與古希臘哲學一起構成了人類哲學的兩個源頭,老子也因其深邃的哲學思想而被尊為“中國哲學之父”。老子的思想被莊子所傳承,並與儒家和後來的佛家思想一起構成了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內核。道教出現後,老子被尊為“太上老君”;從《列仙傳》開始,老子就被尊為神仙。《道德經》的國外版本有一千多種,是被翻譯語言最多的中國書籍。
道家的開山之作——《道德經》
《道德經》,又稱《道德真經》、《老子》、《五千言》、《老子五千文》,傳說是春秋時期的老子李耳(似是作者、注釋者、傳抄者的集合體)所撰寫,是道家哲學思想的開山之作。
《道德經》是中國曆史上首部完整的哲學著作。現在可以看到的最初的版本,是1993年湖北荊門郭店楚墓出土的竹簡《老子》。1973年長沙馬王堆3號漢墓出土的甲乙兩種帛書《老子》,是西漢初年的版本,把《德經》放在《道經》之前,也受到學者的重視。
《道德經》以闡釋“道”“德”為主旨,洋洋灑灑五千言,文筆晦澀,既是一本難讀的天書,也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智慧的源泉。後來的學者,後來的學說,無不從中獲得啟迪。這本書不僅影響了後來的魏晉玄學,而且,兵家、法家,也無不從中汲取養料。這部被譽為“萬經之王”的神奇寶典,對中國古老的哲學、科學、政治、宗教等,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它無論對中華民族的性格的鑄成,還是對政治的統一與穩定,都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它的世界意義也日漸顯著,越來越多的西方學者不遺餘力地探求其中的科學奧秘,以尋求人類文明的源頭,深究古代智慧的底蘊。
莊子
莊子,名周,字子休(一說子沐),後人稱之為“南華真人”,戰國時期宋國蒙人。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哲學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先秦莊子學派的創始人。他的學說涵蓋著當時社會生活的方方麵麵,但根本精神還是歸依於老子的哲學。後世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他們的哲學為“老莊哲學”。
莊子一生窮困潦倒,卻能超s越貧困樂在其中。莊子能言善辯,尤其善用寓言和小故事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同時嘲諷那些追名逐利的小人。莊子的文章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亦充滿了尖酸刻薄的諷刺和挖苦。他的所作所為,經常令人瞠目結舌,又令人拍案叫絕。他看破功名,不屑利祿,甚至對於死亡,他也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金聖歎批六才子書,第一個就是《南華經》莊子,這樣的一個人,嬉笑怒罵,可以說上窮碧落下黃泉,罵盡天下英雄,但是其實他的內心並不激烈。他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他寫在書裏麵的東西,都是一些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涯之詞。看起來漫無邊際,但其實其中蘊含有大智慧。莊子這個人在天地之間,可以說看破了生死,超越了名利,看透了這一切一切。
在哲學上,莊子對老子的“道”進行了發揮和引申,將道家思想引向了個人的安身立命和境界提升。他主張“無為”,放棄一切妄為。又認為一切事物都是相對的,齊是非,齊貴賤,甚至是齊生死,最終達到“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逍遙遊”的境界。這種發揮雖然是片麵的,卻成了後世道家哲學的主流,而莊子本人,也成了道家的代言人。
莊子學派
哲學史上經常將“老莊”並稱,給人的印象似乎是:老子的哲學和莊子的哲學是一致的。其實這是一種誤解,老子和莊子其實並不是鐵板一塊。作為老子的繼承人,莊子僅僅繼承了老子一部分思想,或者說,它僅僅抓住了老子思想中的一個方麵加以深化了。老子的思想裏包含著深刻的兩麵性:一方麵,老子強調順應自然之道加以修身,這就是“無為”;另一方麵,老子又強調順應自然之道用於治人,這就是“無不為”。前者是針對個人而言,追求的是“無為”的境界。後者是針對群體而言,追求的是“無不為”的結果。而莊子,僅僅把老子前麵的這一部分吸納了過來,而對後一部分沒有涉及。而後一部分,則被孫武、韓非子繼承了過來,一個用於了廝殺的戰場,一個用於了勾心鬥角的官場,成為了中國曆史上影響頗遠的謀略智慧。
而對莊子而言,他很少談及群體實踐的行為問題,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個體的心性修養上。在他看來,所謂的心性修養即是對自然之道的體悟和遵循,最終超越功名利祿、仁義道德的束縛,進入一種“安時以處順”“乘物以遊心”的境界。
道家的傳世之作——《莊子》
《莊子》是莊子及其後學的著作總集。《漢書·藝文誌》著錄52篇,現僅存郭象編輯注釋的33篇。關於《莊子》內、外、雜篇的異同,各篇的真偽、年代,爭論已久。中國學術界通行的看法是:內篇為莊子所著,外、雜篇可能摻雜了莊子門人和後學以及道家其他派別的作品。內篇的《齊物論》、《逍遙遊》和《大宗師》集中反映了莊子的哲學思想。《齊物論》以齊是非、齊彼此、齊物我、齊壽夭為主要內容。《逍遙遊》旨在倡導一種精神上的超現實境界。《大宗師》則以論道和論修道為主要內容。外篇《秋水》篇亦被認為最能體現莊子思想,該篇認為萬物都是相對的,因而主張一切任其自然,反對人為。雜篇中的《寓言》和《天下》兩篇也很重要。前者旨在說明《莊子》表達“道”的手法;後者則闡述了先秦各學派的中心思想及其活動情況,並列舉了重要的代表人物,堪稱中國曆史上第一篇哲學史論文。《莊子》在魏晉時期與《周易》、《老子》並稱為三玄,到唐代正式成為道教經典之一,稱《南華真經》。《莊子》在中國文學史上也占有重要地位。《莊子·天下》篇還保留了當時諸子學說的許多材料。《莊子》注本曆來極多,今通行的主要有晉郭象《莊子注》、清末王先謙《莊子集解》、郭慶藩《莊子集釋》等。
莊子對後世的影響,不僅表現在他獨特的哲學思想上,而且表現在文學上。他的政治主張、哲學思想不是幹巴巴的說教,相反,都是通過一個個生動形象、幽默機智的寓言故事,通過汪洋恣肆、儀態萬方的語言文字,巧妙活潑、引人入勝地表達出來,全書仿佛是一部寓言故事集,這些寓言表現出超常的想像力,構成了奇特的形象,具有石破天驚、振聾發聵的藝術感染力。
黃老道家
黃老道家是除老莊派之外道家最大的分支。該派因推崇黃帝和老子而得名,主張虛無為本、因循為用、采百家之長以經世致用治國安邦。我國古代常稱它為黃老術,今天學術界常稱它為道法家。另外,我們經常所說的雜家和秦漢新道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黃老道家的代名詞。而在西方,黃老道家常被稱為“目的性的道家”(purposive Taoism)或“工具性的道家”(instrumental Taoism)。該派在漢時言道家,多指黃老道,如司馬談之“論六家要旨”。後來黃學失傳,僅存老學,直至1970年代,我國政府在馬王堆出土“經法”、“十大經”、“稱經”、“道原經”四經,據信為黃學經典《黃帝四經》。
黃老道家是道家的兩大分支之一,在戰國秦漢時期,是道家思想的主要形式。在哲學思想上,黃老一派繼承了道家的無為政治,同時又吸取了儒家的禮義仁愛的思想、名家的形名思想、法家的法治思想等,從而融合了道家與儒、墨、名、法諸家的學說。所以司馬談在《論六家之要指》中稱道家“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因此黃老學的無為政治,已經大不相同於老莊所主張的無所作為的思想。黃老學強調的“無為”大多是指去掉機詐巧偽,因循自然,在政治上具有了積極進取的精神。
黃老道學的影響很大,直到魏晉時期玄學崛起後,它的地位才被老莊派取代。而且它與老莊派關係非常密切。今本《道德經》就是老子原始思想和黃老思想共同融合的結果,即使是老莊派的代表作——《莊子》,也深深的打上了黃老思想的烙印。
列子
列子,名寇,又名禦寇,戰國前期思想家,是老子和莊子之外的又一位道家思想代表人物。其學本於黃帝老子,主張清靜無為。後漢班固《藝文誌》“道家”部分錄有《列子》八卷。《列子》又名《衝虛經》,是道家重要典籍。漢書《藝文誌》著錄《列子》八卷,早佚。今本《列子》八卷,從思想內容和語言使用上看,可能是今人根據古代資料編著的。全書共載民間故事寓言、神話傳說等134則,是東晉人張湛所輯錄增補的,題材廣泛,有些頗富教育意義。
莊子在其書第一篇《逍遙遊》中,就提到過列子可以“禦風而行,泠然善也”,似乎練就了一身卓絕的輕功。因為莊子書中常常虛構一些子虛烏有的人物,如“無名人”“天根”,故有人懷疑列子也是“假人”。不過《戰國策》、《屍子》、《呂氏春秋》等諸多文獻中也都提及列子,應該實有其人。列子的學說,劉向認為:“其學本於黃帝老子,號曰道家。道家者,秉要執本,清虛無為,及其治身接物,務崇不競,合於六經。”《呂氏春秋》中說:“子列子貴虛。”《戰國策》中有:“史疾為使楚,楚王問曰:‘客何與所循?’曰:‘治列子圄寇之言。’曰:‘何貴?’曰:‘貴正。’”張湛《列子·序》認為:“其書大略明群有以至虛為宗,萬品以終滅為驗,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為表,生覺與化夢等情。巨細不限一域,窮達無假智力,治身貴於肆仕,順性則所至皆適,水火可蹈。忘懷則無幽不照,此其旨也。”
稷下道家
戰國時代,百家爭鳴異常活躍。在齊國,從齊威王的父親齊桓公開始,就在國都臨淄(今山東臨淄北)西邊的稷下設立學宮,廣招各國的學者、遊士等有才之士前來議論講學,著書立說。因為他們的地點在稷下,又受到齊國的保護和尊崇,因此,被請來講學議論的人,稱作“稷下先生”。
稷下學宮的設置,實際上是齊國參政議政的一個參謀班子。他們各自著書立說,言“治亂之事”,以求取於齊王。齊王很器重他們,從慎到以下,皆命日“列大夫”,為他們鋪設開闊的大道,用“高門大屋”等寵之,“覽天下諸侯賓客,言齊能致天下賢士”。條件是很優厚的。這在當時的具體情況下,對於開展百家齊鳴和繁榮學術,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與其他國家相比,稷下學派的作用是很大的。同時,也加強了齊國的聲望。當時,各國都把齊國看成一個勵精圖治、禮賢下士的圖強之國和禮儀之邦。在稷下講學的各個學派中,黃(黃帝)、老(老子)學派尤占上風,最受齊威王的重視和歡迎,逐漸形成了一個派別——稷下道家。當時很多顯赫的人物,比如齊國的丞相管仲、尹文、田駢都屬於稷下道家。齊威王的改革,在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在這一學派的指導下進行的。
管仲
管仲,春秋時期齊國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周穆王的後代。管仲少時喪父,老母在堂,生活貧苦,不得不過早地挑起家庭重擔,為維持生計,與鮑叔牙合夥經商後從軍,到齊國,幾經曲折,經鮑叔牙力薦,為齊國上卿(即丞相),被稱為“春秋第一相”,輔佐齊桓公成為春秋時期的第一霸主,所以又說“管夷吾舉於士”。管仲的言論見於《國語·齊語》,另有《管子》一書傳世。
在哲學思想上,管仲是稷下道家的代表人物。他的《心術》上下、《白心》、《內業》四篇中係統地闡述了稷下道家的“精氣說”。他把老子的“道”改造成了“精氣”。在他看來,道是“虛而無形”,不能被感官直接感知,口不能言,目不能見,耳不能聽。但我們又不能說“道”不存在,因為它是一種精細的氣。萬物、人都產生於精氣:“凡物之精﹐此則為生﹐下生五穀,上為列星”,“精也者,氣之精者也”。管子還用“精氣”解釋物質和意識的關係:有意識的人,也是由精氣生成的。他說“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為人,和乃生,不和不生”,“氣道乃生,生乃思,思乃知,知乃止矣”。管子沒有否定鬼神,但它認為鬼神也是由精氣生成的。說精氣“流於天地之間﹐謂之鬼神”。把鬼神視為普通一物,否認它是超自然的存在。
管子認為認識的對象存在於認識的主體之外。它說:“人皆欲知,而莫索其所以知,其所知,彼也;其所以知,此也。”又認為,在認識過程中,主體要舍棄主觀臆斷,以外物為認識根據,要反映外物的真實情況。它稱這種認識方法為“靜因之道”,說:“是故有道之君,其處也若無知,其應物也若偶之,靜因之道也。”
尹文
尹文,齊國人,戰國時代著名的哲學家,屬稷下道家學派。他與宋鈃、彭蒙、田駢同時,是當時有名的學者。尹文的學說,《莊子·天下篇》中說:“不累於俗,不飾於物,不苛於人,不忮於眾,願天下之安寧以活長命,人我之養畢足而止。”他學說的中心思想是希望天下太平,社會安寧,人民安居樂業,達到溫飽的小康世界,每個人在社會上都能夠養活自己,同時還可以供養一下別人,就足夠了。人應該適可而止,不要有太多的欲望和奢望,從而達到於心無愧,“見侮不辱”,既能對得住別人,也能對得住自己。這就是治理天下的大道理。
尹文提倡寬容即所謂“恕道”,教導人們勿要爭鬥,主張對別人的態度甚至侮辱也要能夠容忍,不要因小失大而為此發火暴怒;要反對戰爭,主張化幹戈為玉帛,提倡以忍為上。他認為,“大道容眾,大德容下”,對百姓、對臣民,隻要講究寬恕忍讓的道德,並奉為最高尚的東西,事情就好辦了。事情越少越好辦,辦事情的手續越簡便越能找出前因後果,掌握重點。一個做國君的人,必須做到“無為而治”,這樣才能夠“容天下”;“容天下”就可得民心。而“容天下”的最好辦法就是“深見侮而不鬥”,在這個原則下,做到有功則賞,無功則罰,這樣才能審時度勢,名實相副,這就是“道用則無為而自治”的道理,即道家創始人老子的無為而無不為的“無為而治”思想。
田駢
田駢是齊國臨淄稷下道家學派的中堅人物。史稱他好高議,“設不為官”。他是當時的“稷下先生”之一。莊周在《天下篇》中把他與墨翟、禽滑厘、慎到、關尹並列。田駢善於談辯,尤好爭論,因此,人們才稱他為“天口駢”。
田駢學說的主要表現為一個“齊”字。他認為,以道觀之,萬物都是齊一的,即一致的。對待事物最好的辦法是任其自然變化,強調“變化應求而皆有章,因性任物而莫不宜當”。他反對“好得惡予”,認為“好得惡予,國雖不大為王,禍災日至”。因此,人要擺脫各自的是非利害,回到“明分”“立公”的自然之理,從“不齊”中實現“齊”。
對於田駢的著作,在他以後的諸子如《荀子》中有所論述。《漢書·藝文誌》道家著錄《田子》25篇,今均已亡佚。但他作為先秦的思想家,還是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寶貴的思想資料。
魏晉玄學
“魏晉玄學”是中國魏晉時期出現的一種崇尚老莊的思潮。“玄”這一概念,最早出現於《老子》:“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揚雄也講玄,他在《太玄·玄》說:“玄者,幽萬類,不見形者也。”王弼《老子指略》說:“玄,謂之深者也。”玄學即是研究幽深玄遠問題的學說。魏晉時人注重《老子》、《莊子》和《周易》,稱之為“三玄”,而《老子》、《莊子》則被視為“玄宗”。魏晉玄學的主要代表人物有何晏、王弼、阮籍、嵇康、向秀、郭象等。
魏晉玄學可分前後兩期。魏末西晉時代為清談前期,是承襲東漢清議的風氣,就一些實際問題和哲理的的反複辯論,亦與當時士大夫的出入進退關係至為密切,可概括地分為正始、竹林和元康三時期。它們在理論上有老或莊之偏重,但主要仍是對於儒家名教的態度,即政治傾向的不同。正始時期玄學家中,以何晏、王弼為代表,從研究名理而發展到無名。竹林時期的玄學家以阮籍、嵇康為代表,皆標榜老莊之學,以自然為宗,不願與司馬氏政權合作。元康時期玄學家以向秀、郭象為代表。東晉一朝為清談後期,清談隻為口中或紙上的玄言,已失去政治上的實際性質,僅止作為名士身份的裝飾品,並且與佛教結合,發展為儒,道,佛三位一體的趨勢。
魏晉玄學在中國哲學發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不僅上承先秦兩漢的道家思想,克服了漢代經學的弊病,開創了糅合儒道學說的一個新的哲學時期,還對爾後的佛學,乃至宋明理學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它提出的“本末”“體用”等宇宙本體論思想,與西漢討論宇宙生成論的哲學相比,在理論思維上是一個很大進步。
道家“三玄”
“三玄”是魏晉時期玄學家對《老子》、《莊子》、《周易》三部書的合稱。《顏氏家訓·勉學》說:“《莊》、《老》、《周易》,總謂‘三玄’。”南朝宋時,“三玄”成為玄學經典。
玄學思想雖然繼承了先秦的老莊哲學,但與老莊哲學又不盡相同。玄學家們把《老子》、《莊子》和《周易》稱作“三玄”,奉為經典,視為主要研究對象。它們研究《周易》,並以《老子》、《莊子》注解《周易》。例如:王弼著的《周易注》與《周易略例》兩書,就是以老莊解《周易》的代表作。在玄學家那裏解釋的易學,已經不是先秦時的易學,也不是漢儒象數學的易學,而是老莊化了的玄學的易學。
“貴無論”的創始人——何晏
何晏,魏晉玄學貴無論創始人之一,與王弼並稱於世,字平叔,南陽宛(今河南南陽)人。何晏是漢大將軍何進之孫,曹操為司空時納其母,並收養晏。晏少時聰慧過人,得寵於曹操,被視若諸公子。何晏後來娶金鄉公主為妻,賜爵為列候。魏文帝時,晏無所事任,明帝時亦不見用,至齊王芳正始初,他依附曹爽,遂進為散騎待郎,遷侍中,不久又任吏部尚書。正始十年(249)曹爽事敗,何晏等同時為司馬懿所殺。
在哲學上,何晏主張儒道合同,引老以釋儒。何晏在《道論》中曾明確表述說:“有之為有,恃‘無’以生;事而為事,由無以成。”“無”是何晏對《老子》《論語》中“道”的理解。他認為,天地萬物是“有所有”,而“道”則是“無所有”,是“不可體”的,所以無語、無名、無形、無聲是“道之全”。
何晏與王弼在論證“以無為本”這一點上基本是一致的,但在“聖人體無”的理解上則有顯著差別。何晏認為“聖人體無”,故無喜怒哀樂之情。王弼則認為,“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
“貴無論”的集大成者——王弼
王弼,字輔嗣,山陽高平人,魏晉玄學理論的奠基人。據說,王弼“幼而察慧,年十餘,好老氏,通辯能言”。何晏曾歎稱:“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他曾與當時許多清談名士辯論各種問題,以“當其所得,莫能奪也”,深得當時名士的賞識。王弼為人高傲,“頗以所長笑人,故時為士君子所疾”。正始中,大將軍曹爽擅權,王弼補台郎。正始十年(249),曹爽被殺,王弼受案件牽連丟職。同年秋天,遭癘疾亡,年僅二十四歲。雖然他像流星一樣匆匆閃過,隻生活了二十三個春秋,卻以其不可思議的天才智慧之光,照亮了整個時代,指明了魏晉玄學的理論航向。
王弼的哲學思想核心是“以無為本”,與老子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宇宙生成論不同,帶有思辨玄學的色彩。他把老子的宇宙生成論發展為“有無何以為本”的本體論玄學。他認為“萬物萬形,其歸一也。何由致一?由於無也”。這樣,中國式的形而上學在王弼手中已具雛形。王弼的貴無論對後世宋明理學影響很大,他的玄學對佛教中國化、本土化也起了重要作用,其“得意忘象”的思考方法對中國古代詩歌、繪畫、書法等藝術理論也有一定影響。
“貴有論”的代表——裴顧
中國西晉哲學家,字逸民,西晉裴秀之子,河東聞喜(今屬山西)人。他曾任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兼右軍將軍、尚書左仆射等職,後死於“八王之亂”。在政治上,他主張舉賢任能,選拔優秀的寒門知識分子做官,反對隻重門弟,不問才德的社會風習。《世說新語》也記述了有關他豁達善辯的一些故事。例如晉武帝在登基後,曾卜卦預測西晉的命運,得了個“一’字。晉武帝很不高興,以為隻有一世,大臣們也個個相顧失色。裴顧卻依照何宴的《老子注》解釋說,“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侯王得—以為天下員”,使得大家頓時轉憂為喜。
在哲學思想上,他反對王弼、何晏的貴無論,提出崇有論。認為萬有的整體是最根本的“道”,萬有不是由“無”產生的,而是“自生”的,“自生而必體有”。他還認為萬物生化有其規律。從“崇有論”出發,他重視現實存在的事物,不滿輕視事功的放達風氣,力圖論證封建等級製的合理性。裴顧的思想在當時有很大影響,被認為是崇有派領袖,著有《崇有論》。
竹林七賢
“竹林七賢”是中國魏晉時期七位名士的合稱,包括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鹹。七人常聚在當時的山陽縣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他們在生活上不拘禮法,清靜無為,聚眾喝酒、縱歌,批評時政,揭露司馬氏政權的虛偽。“竹林七賢”是當時玄學的代表人物,他們崇尚老莊,書稱“棄經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崇放達”。但是,他們的思想傾向也略有不同。嵇康﹑阮籍﹑劉伶﹑阮鹹始終追奉老莊之學﹐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山濤﹑王戎則好老莊而雜以儒術﹐向秀則主張名教與自然合一。在文章創作上,以阮籍、嵇康為代表。阮籍的《詠懷》詩82首,嵇康的《與山巨源絕交書》,以老莊崇尚自然的論點,說明自己的本性不堪出仕,公開表明了自己不與司馬氏合作的政治態度,文章頗負盛名。
在政治態度上,他們的分歧比較明顯。嵇康﹑阮籍﹑劉伶等仕魏而對執掌大權﹑已成取代之勢的司馬氏集團持不合作態度。結果,嵇康被殺。向秀在嵇康被害後被迫出仕。阮鹹入晉曾為散騎侍郎﹐但不為司馬炎所重。山濤起先“隱身自晦”﹐但40歲後出仕﹐投靠司馬師﹐曆任尚書吏部郎﹑侍中﹑司徒等﹐成為司馬氏政權的高官。王戎為人鄙吝﹐功名心最盛﹐入晉後長期為侍中﹑吏部尚書﹑司徒等﹐曆仕晉武帝﹑晉惠帝兩朝﹐至八王亂起﹐仍優遊暇豫﹐不失其位。竹林七賢就這樣最後各散西東,分崩離析。
嵇康
嵇康,字叔夜,“竹林七賢”的領袖人物,三國時魏末文學家,思想家與音樂家,魏晉玄學的代表人物之一,善於音律。創作有《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合稱“嵇氏四弄”,與東漢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隋煬帝曾把“九弄”作為科舉取士的條件之一。其留下的“廣陵絕響”的典故被後世傳為佳話。
在哲學上,嵇康崇尚老莊,講求養生服食之道。善鼓琴,工書畫。在哲學上,他認為“元氣陶鑠,眾生稟焉”,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之說,主張回到自然,厭惡儒家各種人為的煩瑣禮教。在政治麵目上表現為剛腸嫉惡、鋒芒畢露。嵇康不喜為官,平時以打鐵為樂。大將軍司馬昭曾想聘他為自己的掾吏,嵇康堅守誌向不願出仕,離家躲避到河東。司隸校尉鍾會想結交嵇康,輕衣肥乘,率眾而往。嵇康與向秀在樹蔭下鍛鐵,對於鍾會不予理睬。等候很久也沒有回音後,鍾會準備離開,嵇康開口問“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回答:“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從此結下仇隙。後來,嵇康遭鍾會陷害,被司馬昭所殺,臨刑前,奏《廣陵散》一曲,從容赴死。
嵇康是“正始文學”的代表作家,文風犀利,潑辣灑脫。一生勤奮著述,他的詩文在我國古代文學史上中有較高地位,“心寫心聲不失真”是嵇康詩文最突出的特點,有《嵇中散集》。
向秀
向秀,字子期,河內懷(今河南武徙西南)人,魏晉竹林七賢之一。官至黃門侍郎、散騎常侍。曾注《莊子》中《秋水》、《至樂》二篇,注釋未完而卒。後郭象“述而廣之”,別為一書。向注早佚,現存《莊子注》,可視為向、郭二人之共同著作。他主張“名教”與“自然”統一,合儒、道為一。認為萬物自生自化,各任其性,即是“逍遙”,但“君臣上下”亦皆出於“天理自然”,故不能因要求“逍遙”而違反“名教”。擅詩賦,其哀悼嵇康、呂安的《思舊賦》,情辭沉痛,聞名於世。
向秀雖為竹林七賢之一,卻沒有阮籍、嵇康、劉伶等耽溺飲酒和放任的行為,他與其他六賢在氣質上有著相當的不同,與嵇康、呂安較為親近。當嵇康隱居以鍛鐵自給時,與他一起工作的就是向秀。向秀曾與呂安同在山陽(嵇康住宅所在之地)地方灌園以自給。種田、栽培蔬菜並不是他們的嗜好所在,以田園工作換取生活所需,一旦有了空閑,就相攜出遊於大自然間,逃脫政治的黑暗樊籠,得到精神上的自由。
阮籍
阮籍是三國時期曹魏末年詩人,字嗣宗,竹林七賢之一,陳留尉氏(河南開封)人,曾任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崇奉老莊之學,政治上則采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嵇康、劉伶等七人為友,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世稱竹林七賢。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其中以《詠懷》八十二首最為著名。阮籍透過不同的寫作技巧如比興、象征、寄托,藉古諷今,寄寓情懷,形成了一種“悲憤哀怨,隱晦曲折”的詩風。除詩歌之外,阮籍還長於散文和辭賦。今存散文九篇,其中最長及最有代表性的是《大人先生傳》。另又存賦六篇,其中述誌類有《清思賦》、《首陽山賦》;詠物類有《鳩賦》、《獮猴賦》。考《隋書·經籍誌》著錄阮籍集十三卷,可惜已經佚失。明代張溥輯《阮步兵集》,收《漢魏六朝百三家集》。至近人黃節有《阮步兵詠懷詩注》。
劉伶
如果說嵇康是用語言和音樂來批評諷刺政治,劉伶則是用行為來表達這種不滿。劉伶,字伯倫,沛國(今安徽宿縣)人,“竹林七賢”之一,擅長喝酒和品酒。魏末,曾為建威參軍。晉武帝泰始初,召對策問,強調無為而治,遂被黜免。他反對司馬氏的黑暗統治和虛偽禮教。為避免政治迫害,遂嗜酒佯狂,任性放浪。一次有客來訪,他不穿衣服。客責問他,他說:“我以天地為宅舍,以屋室為衣褲,你為何入我褲中?”他這種放蕩不羈的行為表現出對名教禮法的否定。一生無著作問世,唯著《酒德頌》一篇,估計也是在醉酒時的即興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