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這樣的吧,沒有什麼隻得好紀念的。”徐曉希坐在飛機中間一排最靠裏麵的一個位置,她輕倚在窗戶旁,看著變得越來越小的城市,微微有些發愣。
外麵是寂靜的黑夜,下麵是喧鬧的夜市,各色燈光裝飾著落入夜幕中的城市,無數星星碎碎的燈光點亮了夜晚,很美麗吧。
最近幾天,徐曉希總是會不時的發著呆,看見路邊飛奔而過的一隻小狗,會站在原地愣神,站在路口上,等待著紅燈變成綠燈,看著那不停變換的霓虹燈的色彩,有些夢幻又朦朧,她覺得似乎自己站在另一個世界,旁邊來來往往,或笑著說話,或焦急趕路的人,他們都活在另一個世界,他們所笑的不是和她一樣的笑,他們所焦急的不是和她一樣的焦急,是隔離嗎?還是一種距離感,動漫裏如何表達兩個世界的人呢?好像是用兩種色彩來突出,主角用有顏色來突出,其他路過的人都用黑白色來描述,這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哪怕站在對麵又如何?不同就是不同,可是當整個世界的人都和自己不同,那麼自己才是那個異類,那麼如果不變的和其他人一樣該怎麼生活下去呢?尤其是自己的父母,徐曉希眼神漸漸有些渙散。
“小希,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言浩?什麼我經常掛在口頭上的人?”
“老公,小希不會是得了什麼精神上的病吧?都怪你,說什麼小孩要從小抓起,可是現在多少小孩因為沒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變得精神失常了?”
“怪我?當時可是你硬要讓小希去學個什麼破鋼琴,說什麼那才是高層次的人學的東西。”
“難道不是,難道你要女兒和你一樣一輩子就活在這麼個底層?”
“底層?我活的還底層?你說要要住全市最好的房子,我花了兩年,到這個小區裏麵買了一套房子,不算長吧,你說要車,我就給你買了一輛你最喜歡的紅色瑪莎拉蒂,結婚的時候,給你特製定做的世上獨此一顆的鑽戒,你說要什麼我都買了,你還要怎麼樣?”
“你還有臉說啊,當時大學裏和我一個宿舍的徐莉莉你知道吧,一直都是跟在我後麵的小跟班,她的老公帶她去日本明治神宮舉辦的婚禮,嗬嗬,萬眾矚目啊,再看看你,就在本地一個破地方舉辦婚禮,徐莉莉宣誓完之後還特意下來和我們打招呼,你以為她想說明什麼?不就是想說明她徐莉莉已經可以站在我頭上了,虧你當時還笑的出來。”
“不笑難道還冷著一張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還徐莉莉,你就是想說徐莉莉嫁的那個男的以前也是追過你的是吧,但是你好死不死看上我這麼個混蛋?你要想去找那個男的就去啊,反正聽說徐莉莉也和那個男的鬧掰了,想去找人家就快去啊,臭女人。”
“你說什麼?你,混蛋!”
“不要動我,瘋女人!”
小女孩哆嗦著坐在地板上看著麵前兩個不知為何感到有些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他們是她的爸爸和媽媽,明明她隻是問今天爸爸為什麼沒有在她麵前嘮叨那個叫言浩的人,然後爸爸說言浩是什麼人,嗬嗬,言浩是什麼人?但凡是家裏有小孩上學的父母都會在耳邊嘮叨兩句學學人家言浩,可是今天學校裏的大家都反常的沒有人提起言浩,說某某某又被家長因為言浩的事情被嘮叨了,回到家裏來,爸爸也沒有照例要說一遍,她才有些疑惑的問,可是爸爸說他從來不知道有言浩這麼一個人。
然後就發生了這件事情,可是他們為什麼又因為這個吵起架來了?原本因為有些在意言浩沒人記得的事情而回來晚了,要因此被爸爸用筷子打兩下手背,但是媽媽要主動湊過來幹什麼?平常她也不是還會附和著爸爸說要好好管教的嗎?噢,對了,媽媽前幾天偷偷躲在房間裏和一個叔叔打電話,還說要帶自己一起走的吧,離開自己這個壞爸爸。
爸爸壞嗎?好像是很壞吧,每天要自己上這個補習班,上那個補習班,連電視都不讓自己看,可是媽媽呢?也好不到哪去吧,本來就有這麼多補習班,她還硬要加上鋼琴課,每天都要往自己身上噴那麼多刺鼻的香水,把自己化妝成連作為女兒的她都認不出,而且晚上還那麼晚回來,爸爸也因此和她幾乎天天吵架,聽說好多人就是因為吵架而離婚的吧,然後爸爸媽媽就不在一起了,自己隻能跟著一個人走。
“啪!”
“嗬嗬,好啊,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女孩看著媽媽紅腫起來的臉,感到十分的害怕,嘴裏不停的小聲念叨著“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小希會聽話的。”
女人頭發披散著,憤怒的指著男人,開始抓起東西往男人身上砸,碎玻璃散亂了一地,沙發上滿是潑灑出來的水漬,電視被砸破了顯示屏。
男人不停躲閃著那些被女人亂丟過來的東西,雖然看上去有些微胖,但卻很是靈活,愣是沒有被打中過一次,同時嘴裏不停謾罵著臭女人。
“砸吧,砸吧,我知道你也早就不想過下去了,把什麼都毀了你就去找個新老公吧,去給人家當後媽。”
女人聽見男人這句話,用尖銳的聲音叫道“好啊,我也早就不想和你過了,我還要帶女兒走,讓你孤家寡人一個,以後法庭上見。”